贝克曼的鱼 发表于 2008-10-11 20:56

男人教会的事

男人教会的事
          子若带东篱去城边的一个沙洲看城市中的森林,看江滩的夕阳西下。子若的越野车在沙地里缓慢行走,沿途子若不停给东篱讲解关于这个沙洲的事情,包括沙洲形成的年份,政府为何不开发这块土地做为旅游景区等,子若还说,这块土地是他一个朋友承包的,沙洲上的树都是他朋友种栽的。东篱听子若漫谈,却没有回应,最多只是“嗯”一声。
          东篱从来没想过会与这个男人发生除朋友之外的关系,从来没有,东篱只是想通过这个男人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子,为自己以后事业的成功打好基础。但事情毕竟是发生了,无可挽回。
          从沙洲回来,子若带东篱去一间有名的西餐厅进餐。东篱状态不好,但子若还是不停地跟东篱说话,东篱觉得这个男人很世故,跟东篱发生婚姻之外的情感后,竟可以若无其事,依然可以谈笑风生。
          餐桌上,子若说想帮东篱拍一辑照片,不拍性感的,要找一条老街拍古典的。子若说东篱很优雅。东篱知道自己很优雅,凡事都知道该如何待人接物,不然,在这个才来半年的城市,她根本不可能认识这么多有地位的朋友,也根本不可能在有需要时,朋友们都会尽力给予她可能的帮助。
         子若说东篱像三毛。子若问东篱有没有看过一个摄影家为三毛拍的一辑照片,陈旧却正衬托出三毛喜欢游走的不羁个性,子若说就是想给东篱拍一辑这样的照片。东篱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低下头,喝手中的椰子汁。东篱看过三毛的那辑照片,的确照得很有味道,把三毛的气质反衬得正好。东篱也相信子若的摄影技术能把她拍得很好,但东篱不想拍。

         东篱跟子若的认识很戏剧。
         叶落知秋,东篱坐在城郊小树林的石板凳上抬头看着头顶梧桐飘落的叶子,想着秋天,想着日本人拍的某个发生在秋天里的故事。
         一个四十岁左右清瘦的男人拿着照相机,坐在东篱旁边,问东篱在想什么。东篱看着这个差不多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和谒男人,轻淡一笑,说我在看梧桐落叶。男人边摆弄着自己的相机,边开心地笑了。男人把相机放在东篱眼前,让东篱看屏幕。东篱看到若有所思的自己,正抬头看着顶上的梧桐树,简单纯净又略带忧郁的样子。
         东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男人好像知道东篱想问什么,就说,我看你看树看得入神,就没敢打扰,先拍为快了。男人叫东篱留下电子邮箱,说回去把照片传给她。男人走了,临走前轻快地笑着说:再见,小美女。


             东篱没想过真会跟子若再见,而且会发展为一种意想不到的关系。或许,这也是缘份一种。
             东篱在一次朋友聚会中见过子若的妻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平凡家庭妇女,像子若一样,把儿子当作手中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东篱甜甜地乖巧地叫那个女人大姐。
            同餐共饮,东篱始终脸带微笑地看着大家在谈天说地,很有礼貌地给大姐的杯子满上酒,然后很优雅地敬大姐。其实东篱心里很虚,很怕,她怕大姐从她的眼神里洞识一切,虽然一切都不是东篱想要的。东篱让自己尽量在看大姐时眼神不要游离,不要让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太疆硬。
             这不是东篱第一次知道大姐,第一次见到大姐,是在子若的车上。
             那一次,子若来接东篱出去玩,东篱刚上了车,子若跑下车去检查车的什么部位去了,东篱看见离合杆旁边放着两张纸,就随手拿起来看。原来是两张身份证复印件。东篱看了一眼,看见子若回来了,就马上若无其事地放下。子若坐上车后,立即把两张纸收了起来。那是东篱第一次知道子若的年岁,第一次知道子若的住址,第一次知道子若的太太。
             餐桌上,东篱看着子若对太太的好,看着子若对自己的客气,东篱觉得这个男人好虚伪,这就是男人的逢场作戏了吧。不过也难怪,谁叫那个被她称为大姐的女人是他太太,而自己,不过是。。。

             下雨的一天,子若带东篱去玩,途中子若想起要买些物件,就要东篱跟他一块下了车。东篱打伞。
             东篱那天穿得很漂亮很性感,但因为下雨天有些寒,东篱在吊带裙外套了一件薄薄的衬衫。街上的行人不停回头看他们两人,也难怪,这两个年龄相差二十年的男女,看着不像父女,更不像情人,但他们因为一把伞走得那么近。东篱很忌讳很紧张,总想跟子若保持距离,怕被熟人碰见,但子若却表现得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子若握着东篱握伞的手,东篱使劲挣脱,说你干嘛啊,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子若嬉皮笑脸地说,你可不可把伞举高一点。
               走进店里买东西,店主的视线在东篱窈窕的身段上游离,东篱很不高兴,转过身不看店主。东篱喜欢表现自己的魅力,但绝不是这样的场合跟这样一个男人。东篱骨子里有传统的想法,走到现在这一步,实在诸多无奈。因为她要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她离不开现在的圈子,而要在这块土地上生存下去,她还得依赖子若。
               走回车上的途中,东篱逃也似的快步走。子若问东篱为何走那么快,东篱说习惯走这么快了。东篱只想让自己快些离开路人的视线,此刻的东篱,多么想窝在自己的家里,好好反省一下,想想是不是该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又是一个朋友聚会,东篱也参加了,子若携家带口。东篱在酒席中被一堆男人灌醉了,有一个男人还无赖地问东篱晚上愿不愿意跟他回去。子若的太太,大姐为东篱解围说“做梦吧你,老牛还想吃嫩草啊!”大家一笑了之。
            东篱是坐子若的车回家的。东篱被大姐扶上自家的车,那辆东篱经常坐着出去玩的车,那辆东篱熟悉得连里面的气味都清楚的车。
             东篱倒在后车上。大姐把东篱放好,说忘了拿东西,就折回餐厅。子若趁太太不在那刻,从前车转过身来,轻轻握着东篱的手,那一刻的子若,有几许温情,东篱意识蒙胧里,多么希望这个男人不是个有妇之夫,即便她不爱眼前那个握着她手的男人。
             大姐很快就折回来,子若马上抽回自己的手,但还是被大姐看见了。大姐一脸的不快,然后跟子若闹了起来。他们骂什么东篱一句也没听清,但东篱清楚知道自己闭着眼睛笑了。男人的坏,总该受点惩罚。


             东篱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第三者,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更没想过要去破坏一个完整的家庭。虽然自己无意中还是成了一个家庭的第三者。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做得多么密不透风的事情,终有一天会被人知道的,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某一夜,子若又来东篱的住处找东篱,子若跟东篱躺在床上聊天,子若的手机就放在床边,当子若起身说要回家时,发现手机是通话状态,而对方正是自家太太的号码。子若有那么一刻的惊慌,但很快就保持镇定。
             后来,东篱接到大姐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大姐,像个泼妇,没有一点初见的亲和。东篱什么也不解释,也不跟她回骂,东篱知道自己的确是错了,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并不只是自己,东篱觉得,大姐该收拾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家的男人。东篱挂了电话后就一直关机。
             东篱知道东窗事发了,该发生的事真的发生了,这是东篱意料中的事。东篱很安静。大姐已经知道她跟子若的事情,可能是查了子若的手机通话记录,可能是那天那个处在通话状态的电话让大姐听出当中的暖昧,但无论大姐是以何种方式知道的,已无关重要,事态的发展,总有一天会这样的。
            当东篱再次开机时,收到大姐若干短信,无非是泼妇骂街的言词。东篱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删掉。东篱以为会有子若的未接来电或者子若的短信息,而事实上并没有,东窗事发后,想必子若正在苦心保自己之全,想必子若正编谎言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东篱身上,自己想办法全身而退呢。东篱只有苦笑。
            东篱突然想起自己写过的一篇文章,一篇关于第三者的文章,文章里也说到男人带女人去海边去西餐厅,浪漫过了,快乐过了,结局却是女人一个人静静地离开。女人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男人的真心真意或者感情之外更实质的东西。
            东篱发现自己跟自己写过的女人的经历如此相似,那么一刻,东篱全身发抖,难道自己的今天,是自己过去一手设计的?
             东篱想起自己写的那个文章的结局,女主角是换掉所有男主角能联系到的方式,一个人远走天涯的。


            既然事情已经按照自己写过的故事发展,东篱就将计就计。东篱像自己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换掉了所有子若知道的联系方式,远离子若的城市,轻装上路,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现实是残酷的,东篱一直以为自己的一生会简单地渡过:年少时安心上学,学成后努力工作,然后谈一次恋爱,结婚生子,平凡的生活中或许会遇到许多琐事,但都会迎刃而解,生活只会继续平凡而简单地走过。而事实是,东篱在社会上打滚,东篱想得到这个社会的承认,东篱想成功,男人们就利用东篱的事业之心,想方设法让东篱“误入歧途”,让东篱理解这个社会的残酷,让东篱知道,生存,要想得到更多,就要付出更多。
             有一个朋友告诉过东篱: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女人如果欲望太多,想得到更多,就要为自己想要的付出更多,有时候,甚至要出卖色相。所以女人的成功,相对来说,要比男人更难。
在社会上,男人,让东篱明白,朋友的话是对的。

GUOJIE 发表于 2008-10-18 21:53

不经历沧桑怎能见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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