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鹰 发表于 2010-4-13 20:36

大柳树林

小时候,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一个人爱宁静啊、爱独处。后来家搬到了城里,很不习惯那种熙熙攘攘的生活,因此每逢星期天,我就到附近的山林里闲逛,妇女们踩街般逍遥自在。
   偶有一次,去水镜庄。庄内的流檐飞阁、花鸟峭壁固然好看,可一看到那高大的门牌坊和庄周围的高墙就难免有一种画中乐园的感觉。返途的不经意间,随着一个反顶着太阳帽的男孩走进了一个地方。
   这是一片呈长三角的大柳树林,面积近一平方公里,东南面,幢幢高楼隔水而立,盆盆花草错落与人家的房顶和阳台;另一侧的溪水上,一条软软的链桥把它与北面宽阔的广场连接起来;正北依一小湖,湖那端的河堤上,水镜庄邻河而望;林子中央的一片开阔地上置一处约二百平方的门球场。浓荫下的柳树林里,弥漫着绿叶和泥土的的清香,鸟雀的脆音中让人感到亲切而又安然。
   也许是这里柳树特多而且又高大的缘故,这地方就被人们叫大柳树林。
   我迷上了这林子。
   春雨里,撑一柄三色伞蜗行其中,春风沐浴,嫩黄的树叶殷勤地变换舞姿,永不知疲倦,叶面婆娑发出“沙沙”的响声,轻音乐般悦耳。伴随着远处飘来的阵阵花香和游人们的欢歌笑语,让你真真切切地感受:这是一个浩荡着生命潮的季节。
   夏日,一踏上软桥,酷暑的感觉便在晃晃悠悠中消失殆尽。参天的大树撑开巨伞,漫步其浓荫中,遥望“画中乐园”,庐山之外看庐山,别有一番情趣。若有兴致,或在小湖上轻泛小舟、或看老人打门球或临溪而渔,其乐无穷。还可以坐在树角看书,倦了,把书遮在脸上躺下来小憩,风却调皮地翻动书页“哗哗”作响,引来附近一对恋人的窃笑。傍晚,在清凉的湖水中尽情潇洒,浪花阵阵,笑声阵阵,浑然忘却这是一个炎热的夏日。
   金色的叶雨铺满林中窄窄小道的时候,游人少了许多。四周宁静。于是,铺开稿纸,在这天高水清的季节里完成了我的处女作,并一发不可收拾——这方我钟爱的热土呵,将生命的绿化作金黄的养分来充实我收获的季节。
   最令人心醉的是有雪的日子。踏一路“咯吱”的歌谣款款而至,林中静悄悄的,冰清玉洁,独行在这方玲珑剔透的冰雕世界,心地也无比纯洁。这氛围,闲情逸致,很容易触动心之深处对大自然的最原始的爱恋之弦。
   过了几年,这儿可能有工程,柳树砍了、球场拆了,浆片吊桥相继消失,我也到远方的城市去读书了。
   后来,有人在这里筛沙卖钱。
      后来,这儿变成了一片无人涉足的废滩,高高低低的沙丘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草。
   毕业后,又回到了这个已成为我第二故乡的小城。看到那些沙滩已经变成了几个养鱼池,因为沙底而装不住水闲置在那儿。
   再后来,这里修建了现在的水镜广场,茅亭、喷泉、木桥,还有铁制的健身器材。但一年后,茅亭破败,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健身器材锈迹斑驳,再加上光秃秃不出水的喷泉,更显出了钢筋混凝土的机械和呆板。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琐事的增多,我也几淡忘了这个至今仍被人们称作“大柳林”的地方,或是工作之余和同事们在广场上打完球的返途中,不动声色地看它一眼,偶尔也会在半夜醒来,清晰地忆起以前的那片柳树林。

木行之 发表于 2010-4-14 08:01

想起了沐浴中心小学边上的柳树林。

话浴 发表于 2010-4-18 23:56

谢谢你的文字,勾起了我的很多回忆,你描述得这个地方我非常熟悉。我们叫它“柳树林子”,这个地方还有个名字叫“急水洪”。

再,我们这个地方的柳树似乎与古诗词中描写的柳树有些区别,比如“万条垂下绿丝绦”的这个柳树,二月春风这把刀再厉害也把我们这个柳剪不成“丝”的是吧?此柳何许柳也?回头我去百度百度。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大柳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