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洪灾水怪，让我卷进军方绝密事件（天涯红帖，家乡人写的悬疑惊秫小说）
本帖最后由 翠儿 于 2011-11-21 08:01 编辑作者：赵九八
（天涯莲蓬鬼话连载佳作，作者要出实体书了，停更，我想发出来的可以转载，里面有蛮河，还有武镇，九集，城关，看着就是发生在我们这块地上的事儿，亦真亦假，想象力超群，故事非常精彩）
98年洪灾水怪，让我卷进军方绝密事件
我叫赵小林，98年的夏天，高考失利，一个人在家苦闷，成天懵懵懂懂，昏昏沉沉，在考虑是否要继续复读，还是选择南下打工的决策中犹豫不决。
也就是那年，发生了一件改变一生的事，许多年后，回想，次次都感觉奇妙，如果当时没有遇见那些怪物，没有带领当兵的人进入山谷，人生又会怎样？会不会是另外的一番景象？或许，另外的景象，会让人过得舒服许多。
人生，总是充满了后悔；人生，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选择；人生，却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吃。
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总觉得这些经历不应该尘封，变成自己独有的回忆，要把它们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现在，我将以小说的形式，将这些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呈现给大家，为各位朋友、读者增加一些茶前饭后的谈资，也对这些年的自己、离去的故人，给出一份像样的交代。
1
98年夏天的热，是一种不断吹着电风扇，汗还一直冒出来的热。
这种热，让汗变成了油，粘粘稠稠，挂在皮肤表面，别提有多不舒服，不管洗多少次澡，片刻后，这种热又会让汗布满全身，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焦躁不安。
98年的夏天，和家人一起守在电视机旁，在燥热中看长江江水泛滥，沿岸告急，长江决堤，一批批的人民子弟兵，跳入水中，组成人墙，堵在决堤处，在心里对他们的英勇表示由衷敬佩，也庆幸这样的洪灾没有发生在自己的家乡。只不过，这种庆幸，很快就随着洪水的到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家乡在汉水的流域的蛮河，长期下雨，也让河水暴涨，一夜过去，就发现洪水淹没了镇子，将自己家的楼房一层，整个淹没。
洪水是黑夜里无声无息来的，发现时，镇子已经变成了沼国。好在一家人都是楼上睡觉，也没发生什么意外，第二天醒来时，面对窗外浑浊的黄色洪水，还是给吓了一跳，回想起电视机里人民子弟兵英勇保护人民群众的那一幕，心里安定了许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因为有当兵的在，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灾难，他们都会赶来，所以一家人安心地等待救援。
或许是其他地方灾情严重，家乡小镇的洪水显得并不紧要，白天不见当兵的来，洪水也并没有长江洪水那么告急，虽然黄色浑浊，但不见涨，甚至有下降的迹象。有人就坐着小船，挨家挨户告知不要慌乱，好好保护自家财产，说是洪水很快就会退去。
这些话提醒了父母，他们一辈子在小镇长大，好不容易在自家一楼开了面馆，卖牛肉面，顺便也卖些自家宰的牛羊肉，小镇上渐渐有了口碑。洪水冲垮了大门，父母怕夜里有人趁乱，进入到家里，将一楼的东西偷走，所以吩咐我多留一个心眼。
98年左右，那是一个人心浮躁的年份，镇子上到处都是录像厅，专放黄色录像，《古惑仔》等香港黑帮电影也正流行，一些思想上的毒害在青少年之间泛滥，造成了家乡小镇治安方面出现了问题，有些人不读书了，天天偷偷抢抢，让人不得不堤防，自己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开始守夜。
其实洪水已经退去了大半，早上看时，洪水都快涨到一层楼顶了，晚上再看，洪水只有一米多深，或许明早起来，洪水就只留下那一堆堆稀泥需要清理了。
守夜是很枯燥的事情，由于停电，自己就坐在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处，打着手电筒，看书。
渐渐地，困了起来，看看时间，还没有到后半夜，后半夜老爹轮换着守夜，自己可以去二楼休息。
也就在自己昏昏沉沉打瞌睡的时候，感觉到一楼有人闯了进来，水划动的声响传进耳朵，猛地一惊，清醒过来，想要弄清楚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快打亮手电筒时，一下子愣住，按手电筒开关的手僵硬了下来，忽然发觉，楼下不光有一个贼，好像有好几个贼进了来，这些人弄出的响声很大，一点不怕楼上的人，这让心悬到了嗓子眼，按电筒的手变得犹豫不决。
家乡小镇自古民风彪悍，都是些斗狠斗勇之人，抗日战争期间还出过好几位将军，记得前几天，就在自家门口，有个买西瓜的顾客，因为瓜没熟有白瓤，拿起锋利的西瓜刀，将卖西瓜的人给捅死。阳光下亲眼看见白晃晃的刀子，就这么捅进卖瓜人的肚子，拔出来后，血红，让人心胆直颤。
这些楼下搞出这么大动静的人，会不会手中也有刀子呢？
害怕能够让人变得胆小，让汗不断冒出皮肤，变得粘粘稠稠，让心焦虑，怔怔地思考着对策，很快，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咯咯咯’的声响，这阵响声过后，忽然，‘哗啦’一声，有人直接打破了冰柜上的玻璃，条件反射之下，喊出了声：“是谁？谁在下面？”
这一喊，安静了下来，自己却连连叫苦，慌张之下，手电筒从手中掉落，咕噜咕噜一阵滚，落入水中，再也找不到。
想扇自己的嘴巴，这么不小心，将手电筒遗落，转念一想，二楼还有支手电筒，于是忙转身要上二楼，这时候，感觉到一支毛茸茸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脚腕。
“哎呦！谁，谁他妈抓我的脚？”
黑暗中，不能视物，却感觉到抓住脚腕的家伙力气出奇地大，要不是自己死了命地抓着楼梯旁的铁护栏，估计很快就会被下面的家伙拖入水里，那家伙指甲好长，也很锋利，划破了脚腕处的皮肤，流出了血，钻心地痛，冷汗也冒出额头。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楼上，忽然射下光亮，老爹起来了，当他打开手电筒见到楼下的一幕时，神色一变，看来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自己的心也差点跳出了胸膛，身后抓住我的是一只猴子一样的怪物，那双毛茸茸的手，长满灰黑色毛，脸上的器官小，只有嘴巴大，它正长着大嘴，露出里面锋利的獠牙。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老爹手中的手电筒灯光，忽然消失了。
2
一阵阵惊恐从心底涌现，猜想着老爹怎么将灯光灭掉，然后更加惶恐的结论出现在脑海之中，是不是二楼也发生了什么不测？
想到此，更加用力，想要挣脱出身后猴子的大力拉扯，却忽然发现，另一双毛茸茸的手，也抓住了脚腕处，两只怪物对我下手。
身后的怪物力气出奇地大，自己抓铁护栏的手也快要脱臼，快坚持不住了，人，也变成了绷得直直的线条，仿佛要从中开裂断掉。
这时，手电灯筒光又一次亮起，亮起了心中的希望，只见老妈拿着手电筒在二楼楼梯处照亮，老爹拿出一柄铁锹，奔了下来，猛地几砸几砍，砸在身后两只抓我脚腕的猴子怪物身上，猴子怪物咧着嘴巴，发出咯咯咯的声响，扑通几下，跳进水中，很快游出了家。
自己虚脱地趴在楼梯上，强烈地喘着粗气，父母连忙过来，看自己到底受了多重的伤，这时候感觉还有支毛茸茸的手抓在脚腕处，回头看，发现父亲的铁锹一阵乱砸乱砍，既然将一只猴子怪物的手臂给砍了下来，断裂处出正向外流出腥臭黑色的血。
“哎呦！”一阵钻心的痛让冷汗满头冒，发现老妈想要将脚腕处的猴子手拿掉，看见我痛苦，老妈放弃了尝试，这猴子怪物的锋利指甲，不光钻进了肉里，似乎还钻进了我的骨头里，生生地痛。
在父母的扶持下，去到二楼，躺床上，也不管脚腕处的猴子手伤我到底多严重，就这么睡着了。
凌晨三四点钟醒来时，发现脚腕处又痛又痒，肿起老高，猴子手不断缩小，似乎要钻进肉中去的样子，心中害怕，但没叫醒父母，他们可是担忧了一晚上的，又睡不着，就这么躺着，好在夏天亮的快，很快到了早上。
起床时，还是被父母看到了，他们发出惊讶的声音。
老妈说：“儿子，你的腿都肿成这样了，不行，一定得去看医生！”
老爹说：“这支毛手，好像要长到肉里去了，到底是什么玩意？得赶快去医院看看。”
听了父母的话，心中一阵暖，也不想让父母太过担心，但是转眼看窗外，心又悬了起来，水没退去多少，浑浊的黄，去医院的路，还是沼国，要怎么去见医生呢？
看脚腕处，发觉，灰黑色的断臂，已经紧贴皮肤，灰黑色的毛，似乎要长进肉里，阵阵痒，看上去，就好像脚腕处长起了好大一块凸起的灰黑色脓包，而且，里面还散发着一阵阵醒臭，似乎化脓，划破，就会流出红黄色的脓浆。有点像被毒蛇咬伤，但那只猴子手臂，瞧着比毒蛇恐怖，也不知道晚上跑来的是什么动物。
“小林。”老爹叫我，“昨天晚上抓你的动物估计是水鬼！”
心中一怔，这水鬼，在家乡很出名，每年夏天，贪玩的孩子在蛮河游泳，都会莫名其妙死好几个人，据传，全被水鬼拉下了水，这动物一般在水下活动，爬上岸的说法很少听到，也没有多少人见过它们长什么样子，为什么夜里要来我家呢？
很快，疑问得到了解答，一楼的冰柜敲碎了，里面冰藏的牛肉不翼而飞，原来，这群水鬼的目的是牛肉，却被我一声呵斥给惊吓住，所以才对我下手。
腿腕处越肿越大，父母越来越焦虑，水却不见退，任然一米多深浑浊的样子，老爹甚至想就这么淌水背我去医院，不过太过冒险，最终没有成行。
就在一家人焦虑万分的时候，听到了马达声，从窗外看见军人的冲锋舟由远及近地开来。
冲锋舟上面的军人穿着绿色军服，最外层还套着亮眼的红色救生衣，他们的到来，不光给我们家带来了希望，也给整个镇子上遭受洪水围困的人，带来了希望。
3
从小就有当兵的梦想，见到了绿色军人，这种想法更加强烈。
在救了附近几户人家居民后，一叶冲锋舟，停在了我家楼前。
“喂！”一个十八九岁，年轻的战士闪动着明亮的眼睛，对着楼上喊，“家里有几个人啊？”
“三个！”老爹刚回答完人数，年轻士兵就示意我们一家人下来，他要带领我们去安全地带。
一米多深浑浊脏黄色洪水，老妈率先淌过去登上了冲锋舟，我被老爹背着，也渐渐靠近，脚腕处的伤口浸泡了洪水，生生地痛，咬咬牙，坚持住，被老爹放在了冲锋舟上，看脚腕，肿的地方喝了水一样，开始胀，让人看着怕，也就不再过多地看，将目标转移到了开冲锋舟的年轻战士身上。
年轻战士眼睛虽然灵动，脸色却不这么好，显然没休息好，这让家人十分感动，父母关心的话语不断对他说出来，自己也在想，他和我差不多一般大，就在部队里锻炼，自己也能这样。这么想着，心底萌生出去参军的想法，很是兴奋。
不过一会儿，年轻士兵的冲锋舟就和别的冲锋舟并行前进，水花在舟尾溅起，目的地就快到达，父母的心放了下来，自己也松了口气，不管腿上是什么东西，到了地点后，就会有医生给我看，腿会渐渐好。
不过，随之而来的变故，却让这种想法，变得不那么实际。
所谓的安全地带，是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学校，上面已经打起了贴满红十字标志的绿色帐篷，冲锋舟快要到达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阵颠簸，开始在水面上打转。
“怎么回事？”年轻战士发出了疑问，冲锋舟出现了故障，停止了马达，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们笑笑，愧疚地说：“放心，没事，很快就能到岸了。”然后他拿起舟上的浆，开始划水。
离岸越来越近了，心里一阵舒畅，父母也很开心，就在这时，忽然看见一只灰黑色的毛手，从水中伸出来，抓住了正在划水的年轻战士手臂，“哗啦”一声，将他拉进了水里。
一下子，和父母吓得蒙住，战士刚才好好地正在划水，转瞬就消失在了水中。
看水面，浊黄色，一点也看不清楚水底有些什么，洪水流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很快，年轻战士的红色救生衣飘上了水面，然后，冲锋舟又是一阵颠簸，开始旋转，越转越快，仿佛要翻覆，上面的人很快就会像下饺子一样跌落水里。
“扑通，扑通”几声响，也不知是些什么，又掉进了水中。
“轰隆，轰隆”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好像其他的冲锋舟也开了过来。
自己和家人还在旋转的冲锋舟上，世界随之旋转，天地旋转，眼睛发晕，忙将头抬起，看见银灰色的天空，张大嘴巴喘气，感觉有细雨落下。
停了一天的雨，又开始下了下来。
这时候，老妈和老爹抱住了我，似乎有一种生死离别的情绪产生，家人不说话，仿佛都能够理解彼此，这就是至亲之间的爱。
是不是水鬼猴子来报仇了？盯着银白天空细想的时候，冲锋舟渐渐停止了旋转。
看见十几个穿着红色救生衣的战士在水中寻找，五六挺冲锋舟在水面寻觅，可是再也没看到年轻战士的身影，他那闪动的大眼睛还在脑海中出现，刚刚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瞬就消失不见，给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相信父母也是太过震撼，冲锋舟停止旋转后他们好半天不说话，上了岸后才渐渐好转，两人都不提及刚刚的事，仿佛没发生过一样，似乎怕一提及就触及到自己亲眼看见年轻战士忽然消失的伤心处。
脚腕处的伤，成了父母二人最关心的事情，找来医生，医生看过后，上了些防止化脓的外敷药，觉得不妥，将我和家人安置在帐篷里，又去找她的主任过来看。
在这空挡，气氛有些沉默，耳边传来了雨滴敲打在帐篷上沙沙沙的声响，心里还惦记着年轻战士，示意父母打开帘布让我看，老妈听了我的话后愣了愣，还是按我说得打开了帐篷，让我的视线看向外面。
前方，刚刚众人寻找年轻战士的地方，只见浊黄的洪水，不见一个人。
4
主任很快就来了，看了我的脚腕伤后，眉头紧皱。
“被什么动物抓的？”
一五一十地交代，不完整之处，由父母补充，在家人的陈述中，三十多岁的女主任不断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完毕，她抬起紧皱的眉头，说：“你们等等，我先向上级汇报！”
自己的腿伤，有必要向上级汇报么？女主任的一句话，让家人的心又悬起。
不管怎么样，听见女主任的话，有被重视的感觉，这让家人的心很安稳，也就不再去深究她为什么要汇报上级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主任好半天不回来，父母二人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们，你们说说，刚刚那个战士，会不会找到？”
对于老妈的问话，自己不知道怎么接腔，老爹也是不说话，一个劲吸烟。
老妈停顿了一会儿，自问自答：“肯定能找到，那么多当兵的，一两只水猴子，算什么！”
老妈的愿望是好的，可是现实很残酷，毕竟年轻战士是救家人，被水鬼拉住，掉落水中，这让父母心中产生了愧疚感。
家人变得沉默，我也沉默，只有小雨在帐篷上沙沙响，一直响。
主任回来，告诉我们，由于脚腕上的伤势严重，要转移到军区医院，车会在晚上九点钟出发，让我准备准备。
出帐篷时，见父母很担心的样子，主任转过身，说家属也能随行。
这样挺好，父母也就不会对我不放心了。
想起来好笑，自己也都十八九岁了，还让父母担忧，想起刚刚被水鬼拉进水里的年轻战士，也和自己一般大，心里就嘀咕，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父母，自立根生啊！从小到大都被父母照顾，产生了依赖感，心中有一股强烈地想要脱离掉父母去闯荡的冲动。
只是现在，腿伤严重，这种想法不能实现，只有等腿好再说。
复读？南下打工？还是当兵？
当兵的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中，就很兴奋，当兵确实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想着想着，睡了过去，被一泡尿憋醒，发觉天黑，父母不在帐篷，细雨沙沙，没停，帐篷外透来光亮，远方传来吵杂的声响，估计大家都在领晚上吃的东西。
挣扎起身，出了帐篷，淋着雨，拖着肿起的脚前行，站在一滩水洼处，撒尿。
一阵舒爽传来，不过，在那沙沙细雨，潺潺尿水，一切正常的声响中，还传来了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吓得自己差点尿到裤腿上。
憋住，还有三分之一尿没有撒出，看见水洼处有只矮小的动物，正悄悄地向撒尿的自己爬来，慌张，尿又撒了出来，这次真撒在了裤腿上，边尿边向后退，脚下的动物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妈的，这时候才看清楚，是只水鬼猴子，他的眼珠反射着帐篷处的灯光，亮着恨意。
终于尿完，恨自己这么胆小，加快了后退的步伐，水鬼猴子咕咕声越来越紧促，仔细看过去，这只水鬼没有了一只手臂，是不是老爹昨夜铁锹砍掉的那只？妈的，它是不是来拿脚腕处长进我腿里的手臂的？
沙沙细雨，淋湿了脸，感觉到身子也出了汗，衣服全湿，自己显得很无助也很狼狈。
后退中，想要转身，脚下却被一块石头绊倒，跌倒在湿润的地上。
“咕咕，咕咕咕咕！”水鬼猴子仿佛在讥笑，一步步靠近，我变成了猎物，前方没有家中的楼梯铁护栏让我抓，一抓，一把湿土。
就要这么被水鬼猴子拖下水么？去和白天拉下水的年轻战士作伴？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一股求生的本能，猛然爆发，就算跌倒在地，也努力地向前爬着，想要远离身后的水鬼猴子，水鬼猴子变得急促，它那毛茸茸的手，感觉已经触及到了我的鞋底。
“小林，赵小林！”
不远处，传来父母的呼喊，忙大声回应，看见一大批人向这边赶来。
水鬼猴子已经能够抓住我的脚腕了，很不甘心地咕咕咕咕叫了几下，转身，几下消失在黑暗中。
很快，不少人前来，见我趴在泥中，一身凌乱，忙问怎么回事，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知，来的人中有那名女医生主任，皱了皱眉，对我说，去军区医院的汽车将提前启程，也不管我身上还有泥浆，让两名战士扶起我，没回帐篷，直接上车，等着父母也坐了上去，军车立即启动。
老妈手中拿着领回的面包，递给我，让我填饱肚子。
还没有从刚刚水鬼猴子追杀的惊恐中回过神来，扭头车后回望，已经远离了帐篷区，那处灯火通明，一片明亮，其他的地方，雨中的夜里，一片黑暗。
5
车行两三个小时，到达市区都没停下，来到一片空旷地带，本以为已经到医院，没想到停了大半个小时，车又开到了一架飞机面前，接着是坐飞机。
坐飞机让我和父母都很惊奇，随着发动机轰隆的声音，飞机飞上了天空。
一辈子在小地方成长的人，从没去过外地，更别提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坐军机了，机舱虽然简陋，但还是很好奇地四下看，想看外面的景色，却一片黑暗。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一家人既好奇又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腿伤，为什么会让军队大动干戈？
下了飞机，又是一辆军车接送，这些战士背着枪，心中充满了疑惑，上飞机前的抗洪救灾战士都不带枪，下了飞机后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问开车的战士要去往什么地方，战士回答不知道，说只是执行命令。
好一阵颠簸，车载着我们到达了地点。
留了个心眼，借着车灯的光亮，在车开进大门的时候，向着外面看，发现带枪战士站岗大门处白色的竖牌上，写得并不是医院，而是五九所的黑色字眼，心里又一悬。
转眼看父母，他们被车颠簸的睡着了，根本没发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难怪，现在都凌晨两三点钟了，如果没有洪水，在家，这时候，父母早已躺下休息。
下了车，寒风吹来，冷，忙紧了紧身子上的毛毯。
由于晚上自己的衣服早已湿透，又满身泥浆，路上的战士让我脱下脏衣服，好心地递给我一条毛毯，让身子驱寒。
这地方确实很冷，飞机又飞了一个小时，推断，我们到了中国的西北部，由于深处内陆，昼夜温差大，风也大，自己不由地又紧了紧身上的毛毯。就这样，拖着肿起的腿，在一名战士的搀扶下，跟着前方背枪的战士继续走。
来到一栋白色的五层楼建筑前停下，看见几个白大褂医生，正在焦急地等待，他们见着我们来，立刻迎上前。
“他就是病人？”其中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医生问话。
战士回答完毕，交代完带我们来的过程后，男医生下命令说：“给随行家属安排住宿，马上对病人进行手术！”
父母随后被背枪战士带走，而自己却随着这些白大褂医生，进入到白色建筑内，来到一间手术室一样的房间。
我就是那个病人，军人医生一连串麻利的动作，让自己来不及问话，懵懵懂懂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自己，终于问出了声：“怎么，怎么这么快就要手术啊？”
这时才看清，五十岁左右的领队男医生，一脸的肃然，板着脸，根本就不回答我的话，正在调试仪器。
心中好一阵子失落。
“你腿上的活体标本，现在正在异变，怕夜长梦多，所以要马上进行手术！”
柔柔的声音传来，扭头看，发现一双大眼睛正盯着我，是一名女医生。听了她的话，心里很舒畅，也就不再追问为什么，反正只要能将我的腿治好，怎么着就行，也就任其军人医生，对我动手动脚。
当一剂麻醉针打进身体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迷中似乎做了一场梦，又回到了家乡，洪水没有退去，成群的水鬼猴子，从浊黄的水中钻出，向我扑过来，张着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将我吃得只剩下一具白骨。
昏昏沉沉，想要醒来却感觉很吃力，又梦到了冲锋舟上，年轻战士被水鬼拉下水的一幕，发觉他下水后身子分成三截，很快这三截尸体，变成了三只水鬼，然后这些水鬼开始在冲锋舟下面推着船旋转，越转越快，转得我和父母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越抱越紧。
更加努力地想要醒来，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梦，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纱布倾斜着照了进来，撒在脸上，很舒服，也不知道是清晨还是黄昏。自己在一间空旷的病房内，不见一个人。
想要坐起身，却非常虚弱，根本使不出力，这时候，才看到手腕处连着吊瓶。
试了又试，身子却一点都不听自己的话，根本就坐不起身，反倒流出一身虚汗，这才放弃尝试，躺下来，想扭头，感觉头也僵硬得要命。
病房的门，忽然打开，老妈走了进来，见我醒来，忙走上前，紧抓我的手。
老妈有些憔悴，眼中流露出欢喜，忙问：“老妈，我睡了多长时间啊？”
老妈似乎要哭，忍住，没让泪落下，回答：“儿子，你，你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
本帖最后由 翠儿 于 2011-11-21 07:37 编辑
6
“老爹呢？”发觉老爹并没有陪伴母亲身边。
“回家了，家里还有生意，大半个月前，先行回去了。”老妈回答。
听了老妈的话，心中一怔：“洪水退了？”老妈点头。
想起了自己的腿伤：“脚好没有？”
老妈将被子掀开让我看，脚腕处被水鬼猴子抓的地方，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说自己为什么会昏迷一个多月？这是什么地方？做手术的钱是不是全部免费？等等，正准备开口，却发觉门又一次打开。
进来了一名女医生，见我醒来，满脸笑意，感觉有些熟悉，才想起她是昏迷前对我说话的同一个人。
“你终于醒了！”女医生对我说完话，又对老妈说，“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了，所以他才能这么快醒来！”
老妈表示自己的儿子当然要好好照顾，和医生闲聊起来，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女医生姓陈。
两个女人聊起来，没完，忙问：“陈医生啊，我，我为什么会昏迷那么长时间？”
陈医生似乎早就知道我要问，已经准备好答案：“抓伤你的怪物，是种特有生物，现存资料很少，这次的洪灾，好多士兵，莫名其妙被这种生物袭击，拉下水后溺水死亡。发现时，他们的尸体扭曲变形，发生了严重变异。虽然尸体是死物，但早已不成人样，连鱼都不吃，这引起了军方注意，因此，想弄明白怎么回事。你是第一个被生物袭击，活着，还随身携带生物活体标本的人，所以，才那么紧急让你过来，进行手术。生物体内的细胞已经进入到你的体内，为了清除掉它们，所以才造成你昏迷这么长时间。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其他部分，抱歉，属于军事机密。”
陈医生的话听得头大，莫名其妙地卷入到一场军方事件中，心里很不是滋味。
陈医生又检查了我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告别老妈，离开。
老妈解答了其他的疑惑，动手术不用出一分钱，很快就能回家，这让很不是滋味的心里一阵开心。
就昏迷过去的时间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个多月，就像晚上睡下，早上醒来一样，似乎消失了长短的概念。
对着镜子时，才发觉自己消瘦很多，搞得老妈又是一阵心疼。好在这里的伙食不错，老妈就让我特吃猛吃，其实再这么吃，一时半会儿也胖不了，很快，就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离开时，甚至穿上了军方提供的棉衣棉裤，窗外只差没有下雪。
随着汽车开出五九所，想起了那晚看大门处地址时没有看清楚全称，又要扭头看，却发现汽车窗户上拉上了帘布。到达机场时，想要看是什么机场，却发现机场根本就没有牌子，这让自己的心更加好奇起来。
和来时一样，坐了一个小时飞机，回到市区，然后又是两三个小时颠簸，被军车送回小镇。
一个月前的洪水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小镇上还留有洪水过后的痕迹，有些地方的烂泥淤积，变得干硬，一时半会儿清理不了，电线杆子上的水迹印痕也清晰可见。
隔老远，就闻到家里面馆飘香牛肉面的味道，馋得要命，忙跑进了家的门。
老爹见我回来，瘦弱的身躯，一阵心疼，赶紧下两碗面，热腾腾地端上，让我和老妈吃。
嫩滑的面条，油香的汤汁，辣爽的味道，喂进嘴巴里嚼，过瘾，口感很好，吃得肚子很是舒服。
看见一旁被水浸泡，水鬼猴子砸破的冰柜，心里又是阵阵回忆，仿佛洪水到来的那夜并不遥远，就在昨晚。吃过面后，过去看，发现碎掉的玻璃换了，冰柜也已经翻修，被勤俭节家的老爹继续使用，感觉亲切，这就是家的味道。
时间过得真他妈快啊！家里的面条吃得就是香，似乎不用多久，自己就能恢复以往的体重，变得胖些。
舒舒服服在家待上了两三天，才考虑起将来的安排，复读是不太可能了，学校已经开学，没赶上，似乎参军，比较好些，马上就到十月，也正是时候，告诉父母，父母答应。
自己也没闲着，每天帮家里卖苗条，时不时父母给些零花钱，全都攒着，日子过得到挺滋润。
想过昏迷时的那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水鬼猴子怎么就这么厉害，被老爹砍掉的手臂，居然长进了自己的腿里，其实还有许多疑问没得到解答，生活恢复正常了，也就不去想了，似乎去得那军方五九所，是一场梦，梦醒了，就要好好地活在现实中。
只到那天早上，收拾碗筷时，无意间听到两个吃面的老人对话。
“你知道么？第三个了！第三个孩子，被鬼勾走了，没了，怎么也找不到，死了！”“哦？真有鬼？”“那还有假？都是勾三岁以下婴儿的鬼，有对父母，怕孩子丢了，整夜整夜地不睡觉，还是遭受了不测……”
说到这里，两位老人看见我在偷听，不说话了。
7
端着空碗，心中细想，两位老人不是迷信吧？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
早上的生意结束后，和父母聊起这事，老爹一听，板起了脸，严肃起来，问我哪里听来的消息，将老人说话的过程重复一遍，老爹才继续说，据他所知，失踪的孩子不是三个，而是五个。
这一下，心又悬了起来，希望老爹解惑，忙给他泡了茶，递到老爹手中。
老爹很满意我的表现，喝了口清茶，没过多久，说：“我听镇子上派出所老张说的，洪水过后，一个多月来，五个小孩子失踪了，搞得人心惶惶，有孩子的人家提心吊胆，只到现在，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听了老爹的话，忙问：“是不是鬼？”
老爹将茶猛放放桌面上，斥责：“你还是高中生呢！别神神叨叨的！”
见老爹那样子，也不好继续问，但满肚子的疑惑，憋得难受，下午又没什么事，所以决定外出走走。
天气不错，阳光清澈，秋高气爽，街道上人不是很多，只有到赶集的时候，这里才会人声鼎沸，那些店家，大多懒洋洋地坐在店外面，晒着秋天的太阳。
主街两旁，开着六七家录像厅，传出打打杀杀的声音，忽然想起好友骡子可能在看录像，一家家找。
在一家放着林正英僵尸影片的录像厅里找到骡子，骡子正嫌影片早就看过，让老板换，他要看刺激的带颜色的日本真人AV动作片，老板皱着眉，说大白天的放，怕影响不好。
一拉骡子的手，将他拉出了录像厅。
“咋了咋了？”骡子叫，“老子出了钱的！”知道他说得是看录像的钱，掏出一块，递他手中。
98年那会儿，小镇上录像厅一块钱能看上一整天，包括看那些带颜色的真人动作日本AV片。
骡子初中就没读书了，跑出去打过工，进过厂，嫌累，逃回家后，一直帮他爹卖豆腐，从来不好好做事，有空就钻录像厅，爱看黄色录像，有时候还和别人打架。
骡子可能想看上一整天的，被我拉出来，满脸不甘心。问他有没有听说过镇子上小孩丢失的事，他说听过，于是，问他姐姐的事：“你姐，不是才生孩子么？就不怕丢？”
骡子笑笑，告诉我：“那些丢小孩的人家，都住在堤岸上，我姐住那么远，不会有事！”
堤岸？说得肯定是蛮河堤岸了，古代蛮河水非常的大，通船，能一直通到武汉，可以将山里的山货全部运到汉口卖掉，解放后，建了三道河水库，将上游截住，没水了，大河变成了溪流，小镇也由古代的繁荣，变得破旧。
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拍了拍骡子的肩膀，说：“我想，我想抓住这些偷孩子的人，你，能不能帮我？”
骡子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有没有钱？”
愣了愣，抬头看蓝蓝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有，抓住了犯人，派出所会有奖金！”
骡子一听，双眼更亮。
也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丢孩子和蛮河有关，而那趁着涨起的浊黄洪水，跑到我家，偷牛肉，拉伤我的水鬼猴子，也应该从这蛮河里来，镇子上丢孩子的事儿，不管是人是鬼，我都想找出答案。至于告诉骡子抓住犯人，派出所会给奖金的事，如真没有，自己就将这些天攒起来的钱，全给骡子，也不是什么事。
其实还有个目的，自己太过胆小，马上就要去验兵了，怕去军队不适应，想锻炼一下，将胆练大。
见骡子答应后，告诉他回家准备准备，多带些防身的家伙来，如果可以，带几个人，晚上人多，去堤岸埋伏，行动时也好动手，抓住偷孩子的犯人。
骡子兴奋，满口答应了后，屁颠屁颠离去，自己也回到家，到处找顺手的工具。
转来转去，发觉老爹用来砍牛骨的刀，很是不错，一把拿起，卷进蛇皮塑料口袋里，放在角落，只等天黑。
8
到了夜晚，漫天星光，再次和骡子碰面时，他小子不光带来了刀棍等工具，还带来了王麻子、张斌两人，一共四人，去到堤岸上抓偷小孩的犯人。
蛮河堤岸在小镇的最南面，4、5米高，由于上游建了三道河水库，蛮河水位下降，变成溪流，如今堤岸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长满杂草，这才让洪水乘虚而入，一个多月前淹没了镇子。堤岸之上，住满人家，红砖瓦房，还有一个个小院子。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沿着堤岸走了一圈，将那些传出小孩声音的人家记住，然后四人坐在一处婴儿啼哭的人家院外堤岸下休息。
要是夏天，这堤岸可是个好去处，青草幽绿，萤火虫飞舞，月亮高悬，在那些阴暗角落，经常藏有偷情的男女，做那些苟且之事。洪水过后，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满目疮痍，没了诗情画意。
几个人坐着沉闷，骡子再三确认是不是真有奖金，再三保证，并拿人格担保，这才打消了骡子的疑虑，自己又不是没有钱，大不了完事后将攒的钱给他就行了。
其实晚上来抓犯人还有个原因，十八九岁，没得工作在家闲着，太他妈无聊，虽然天天帮家里干活，看似充实，但也苍白，总想找些刺激的大事做做。
这抓偷小孩的犯人，就是大事。
忽然，闲坐的骡子示意正在聊女人的大家安静，说警察来了。
随后，四人趴在堤岸上，看见两个警察打着手电筒，走到了婴儿啼哭的那户人家门前，敲开了门。
警察吩咐那户人家到了半夜好好关闭门窗，防止贼人进屋，那家主人谢过后，将院子的大门关好，警察离去。
见警察远去，松了口气，感觉有些不对劲，猛拍骡子：“老子们又不是来偷孩子的犯人，他妈要躲警察么？”
骡子一愣，似乎被我拍傻，过了好一会儿，才解释：“林子，你不想想，警察要是知道我们在下面，下来盘问，一看我们还带着刀棒凶器，就算解释的理由再充分，还不是驱散，让我们各自回家的份？这抓犯人的事情，就玩完了。”
149#回复 作者：赵九八回复日期：2011-9-25 11:10:00
骡子说得也对，不过帮警察抓犯人，还要躲警察，总感觉怪怪的。
等待的时间过长，几人的话题从女人，聊到了小时候一起上学时的经历；又从小时候的经历，聊到将来要去哪里挣钱打工；从打工，聊到98年热播的武侠电视剧；再从电视剧，聊到录像、聊到《古惑仔》、聊回女人。
聊女人，骡子很兴奋，开始手舞足蹈。李斌困了，躺在堤岸下的草地上休息。王麻子无聊，玩草。我也躺着，在骡子的话语声中看星星。
镇子的星空清澈，月光皎洁，见得到银河。
看星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如果身边再有个女孩子陪伴就好了。
堤岸上那户人家已经熄灯休息，婴儿的啼哭声还是时不时传来，坐得乏了，提议走走，几人同意，开始在堤岸上巡逻。
小镇也不大，有人家的堤岸并不长，小半个小时，四人转了回来，这时候，看见一个黑影，正在爬婴儿啼哭那户人家院外的墙。
这黑影看起来似乎是个瘦高个，心一悬，随即一阵失落，还以为是水鬼猴子呢！没想到是个人。
四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将各自的家伙掏出来，自己也拿出了牛骨刀。
似乎感觉到不对劲，爬墙的黑影不动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墙上有个影子，就像一个人贴着墙站，黑暗中不注意，不会觉察出什么。
月光下，几人对望一眼，鼓起勇气，向黑影靠近。
显然，黑影也发现了我们，刚刚并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所以静止不动，见四人靠近，明白了来意，黑影要逃。
接下来，发生了诡异所思的一幕，把得四人都吓着了，以为活见鬼，只见那细长的黑影左右摇摆，被风吹得扭动几下，忽然变成了三截，像是一个人的身体散了架，三截身体掉落在地上，开始各自分散逃跑。
吓到了，这才反应过来，真他妈不是人啊！刚刚看到的人形黑影，是三个小动物在墙根处叠起，组成梯子，想要送最上面的动物进入院子中去的样子。
顿时，也不知心里是些什么味道，不是人，难道是水鬼猴子？
没有看清，传言水鬼猴子不轻易上岸，只有在水中才力大无穷，忙大喊：“快，快堵住它们下水的路，别让它们逃了！”
如果真是水鬼猴子，不明白它们为什么要偷小孩，又不明白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神不知鬼不觉中，在那些警惕的父母手下，将孩子给偷走的。
这些小动物不光是吓着了我们，我们的行动也吓着了它们，它们发出叫喊，‘咕咕咕咕咕’，确定了，真他妈是水鬼猴子。
也就在四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三个水鬼猴子身上时从身旁的黑暗处，忽然又窜出来什么东西。
9
这一吓，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
骡子手中挥舞着棍棒，猛打：“妈的，啥鸡巴玩意儿？怎么跑出来这么多？”
仔细看，见着猴子的模样，明白过来，不光墙根处站有水鬼猴子，就连那黑暗角落，也有，看来，它们是集体行动。
数了数，多出来七八只，缠着我们，好让那三只水鬼猴子向蛮河方向逃去。
自己心急，牛骨刀一阵挥舞，脚下的水鬼猴子却非常灵敏，左蹦右跳，一个也没伤着。
一停顿，刚刚爬墙的水鬼猴子窜到了蛮河边，‘扑通’三响，跳进了河水里。
骡子的棍棒打着了一只猴子，那猴子发出咕咕咕的低沉声，声音充满恨意。
想起了洪水那夜，水鬼猴子来我家偷牛肉，抓住腿将自己向水中拽的那幕；想起了年轻战士，要送被洪水围困的家人，去安全地带，反倒被水鬼猴子拉下水的一幕；想起了自己腿伤，想起五九所，想起昏迷了一个多月，想起很多很多。
“妈的！”大喊，“兄弟们，无论如何要抓住一只，派出所不给奖金，我给！”
拼了，这玩意被军方重视，而且邪乎，一定要抓住一只，不光要解除自己身上的疑惑，也要为民除害，这样想着，心中兴奋。
见着三只水鬼猴子已经跳下了蛮河，这七八只水鬼猴子也打算撤，它们的速度疯快。
骡子一听到钱，大棒挥舞的更加用力，闷地一声，似乎又砸在了一只水鬼猴子身上。
月光下，那只猴子慢了速度，醉酒一样，左右摇摆，似乎要倒下。
向堤岸下蛮河奔跑的几只水鬼猴子，放慢速度，回望，似乎不愿伙伴落入敌手，骡子忙上前，又一棒子砸下，摇晃的水鬼猴子抱着脑袋，晃得更厉害，倒下不动。
咕咕咕咕声四起，水鬼猴子们像是要向我们进行攻击，几人忙拣起石头，砸向它们。这些水鬼猴子很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僵持了好一会儿后，就都跑到蛮河边，扑通几响，全跳下河。
心中一阵欢喜，几人围站着打晕的水鬼猴子站着，谁也没上前，也不知道这猴子是真晕还是假晕，怕有危险。
想了个办法，将蛇皮塑料口袋打开，然后用棍子挑起昏迷的水鬼猴子，将它挑到了蛇皮口袋里，扎紧，提起。
妈的，终于松了口气，前后不过十来分钟，这水鬼猴子真他妈邪门，居然来偷堤岸人家小孩。想到这里，有些奇怪，外面的动静这么大，怎么就不见哭了一晚上的婴儿人家有动静呢？
作者：赵九八回复日期：2011-9-26 10:23:00
这一想，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夜晚的风吹到人身上有些凉，随着风，闻到了蛮河水汽上升后味道，风一转，发觉哭啼小孩人家院内，飘来一股淡淡的异香。
闻香，大脑里感觉到一阵迷糊，抬头看星空，漫天的星星仿佛要掉落下来，骡子、王麻子、张斌三人，神情呆滞。骡子提着水鬼猴子，那猴子似乎醒了，正在蛇皮口袋里挣扎。
不好，这淡淡的异香有问题。
想起了早上吃面老人说得话，鬼勾走了孩子，说得是勾。妈的，这水鬼猴子，显然用了什么方法，放出异香，先迷住大人，然后进去将小孩子偷走。
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来不及提醒了，醒来的水鬼猴子，蛇皮口袋里发出了咕咕咕咕的叫声，闻香后，这声音勾魂，仿佛在指引方向，四人不约而同迈出脚步，走下堤岸。
听到了蛇皮口袋里水鬼猴子的叫，蛮河里面的水鬼猴子也爬上了岸，站在蛮河水边，回应似的也开始咕咕叫，叫声听在心里有股震撼人心的诱惑力，根本就无法抵抗，四人加快了下堤岸的步伐。
连思考也变得停止，眼睁睁地看着身体不受控制的走，走太快，脚下一绊，摔了一跤，就在快下完堤岸的地方，向前一滚，跌落在地上。
本来自己是在最前面的，一摔跤，落到了后面，站起了身，继续走。
骡子排在四人队伍的最前方，手中拿着装水鬼猴子的蛇皮口袋，‘那猴子咕咕咕咕一阵叫，很兴奋，也好像很欢喜，扑通’一声，骡子居然就这么，这么直接跳进了蛮河里，连一个泡都不翻，沉了下去。
接着是王麻子，王麻子眼神呆滞地直直盯前方，直接跳下蛮河，根本不犹豫。
再接着，就是李斌了，李斌面无表情，跳下河时，就像回家，可是这蛮河河水，根本就不是他的家。
马上，就轮到我。
清楚地明白，异香，迷住了大家，让大家的身体，不属于自己。
这种感觉很可怕，意识中想要让身体逃离河岸，可是身体不听话，就快到达水边了，就快。
那些咕咕叫的水鬼猴子，显然见到我是最后一人了，也不叫了，一个不剩全跳进了河水里，似乎在水底准备着仪式，迎接我去它们家做客。
就在自己要跳下河的前一秒，有什么东西，一把扯住了身体，回头看，是警察。
10
“这不是，卖牛肉面赵老板的儿子，赵小林么？”
自己躺在河岸的草地上，看星空，那些星星，很明亮，围着自己转，全变成了身边的萤火虫。
“醒醒！”警察拍打着我的脸颊，“快醒醒！”
这警察我认识，也就是老爹所说的派出所老张，四十多岁的人了，爱骑一辆破旧的二八凤凰自行车，每天早上都来我家面馆吃牛肉面。
“小陈！你去看看那些跳下河的人，机灵点，可别跑远咯，更别下到水里，这河水，有古怪！”
老张和他的助手小陈说话。
一个个围着自己转的萤火虫，又都飞回到了天上。
“小林，赵小林，你没事吧？”
已经清醒了不少，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大脑里骡子、王麻子、张斌跳下蛮河的那幕还很清晰，胸膛起伏，喘气，不愿相信他们跳下了水。
警察老张拍我脸颊的力度重了些：“小林，你醒醒，快醒，到底怎么回事？前面几个人，为什么要跳河？”
感觉到痛，流出了泪，妈的，十八九岁的人了，还流泪，忙抬起手臂，用衣袖擦脸。
见我动了，警察老张没拍脸了，他那最后几下，就像扇巴掌一样，拍得脸颊生生痛。
“小林，你，你怎么在这里？那些跳下河的人，都是谁？你们为什么要跳河？”
警察老张一连串的问题，向我砸来，于是结巴着向他说出了事情的经过，骡子他们都跳下蛮河水了，瞒是瞒不过的，很可能出人命，心中，还有希望，希望这到来的警察，能将跳下水的三人，救上来。
警察老张听完话，皱起眉，点了支烟，还没吸到一半，就又扔进了蛮河水里，显然抽不出味道，很心焦。
“你赶快回去，这里，交给我们！”老张说。
自己已经站起了身，刚刚被水鬼猴子迷住的一幕，历历在目，那种身体不由自主，天旋地转的感觉，还让人心有余悸，不敢走动。
警察老张呆呆地盯着潺潺流动的蛮河水，月光在水面上留下波影，盯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警察老张说，“还不走？”
“我，我。”我的腿仿佛灌了铅一样，“我害怕。”
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感觉，如果骡子三人还在，几人一起，回家到不成什么事，但遇到这种诡异所思的情况，然后又让自己一个人回家，害怕，很害怕。
月光下，警察老张眉头更皱，看了看表，时间都到半夜了，又看了看蛮河水，最后看向了正在沿岸寻找有没有跳下人线索的小陈。
“小陈，送他回去。”老张说，“我在这里，再找找线索。”
小陈愣了愣，应了声后，带着我，走上了回家的路。
到家时，父母早已睡下，他们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要爬起床，炸牛肉哨子，煮碱面条，以备早上的生意。自己的作息时间可以自行安排，有时候在外面玩得晚些回来，父母也不会说什么。
小陈让我好好休息，说是第二天会来详细了解情况，骡子几人相续跳下蛮河的一幕，他也看见，相当震撼，警察老张还在岸边，虽然是多年的老刑警，但是小陈担心，也就没和我多说什么话，送我到家，离开。
夜晚的风，有些冷，鼻子里闻到牛肉面馆特有的牛油味道，拿钥匙开了门，上楼，连衣服也没脱，躺床上，看着黑暗的天花板，发呆。
一夜难眠，辗转反侧，闭起眼睛，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迷迷糊糊，状态非常的不好。
只到听见父母起床，穿衣下楼的声响，才渐渐有了真正的睡意，沉沉睡去。
也不知做了个什么梦，感觉梦中见到了骡子、王麻子、张斌等人，他们来向我告别，说是要南下广东打工，已经联系好了一家电子厂，去生产线当工人，听得我很是羡慕……
一惊，醒来，梦只做了一半儿，天还没亮，看表，早上六点。
再也睡不着，似乎梦到三人去打工后面还有梦，不记得了，做梦的时间很近，却也非常的遥远。
又想起了骡子三人被水鬼猴子迷住，跳下蛮河的一幕，不睡了，起床，换上了楼下面馆劳动时的衣服，下楼。
父母见我下楼，也没问些什么，微亮的清晨，已经有客人，坐在面馆中。
端着烫好的面条，将牛肉面放在客人的桌面上。
客人要求喝冰冻黄酒，忙打开冰柜，从里面拿出装黄酒的白胶壶。见着冰柜，又想起了水鬼猴子，心中好一阵子激荡。
给客人倒黄酒时，酒溢出了碗，撒了一半儿。
老妈连忙向客人道歉，一把夺过手中的白胶壶，让我一边去，给客人倒满。
见着老妈招呼客人，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愣愣地发呆。
11
一直想着，警察老张和小陈来找我详细了解情况事，该怎么向他们说。心中期盼，两人快快地来，也顺便从他们口中，了解骡子、王麻子、张斌三人有没有找到。
心中隐约，有些希望，不会有事的，三人都不是小孩子了，跳到河水里，可以游泳，夏天经常一起在河水里游玩呢！不会一下子落难。
只要有希望，就会有期盼，心里不愿意相信三人出了事，但有些说不出来的名叫悲伤的东西，在心里绕。
也不管那些东西是什么，可以选择暂时性忘却，坐了半刻后，起身，手拿抹布，开始在油迹的桌面上擦拭。
天，渐渐亮了起来，吃面的人越来越多，一忙，就忘记了晚上发生的事。
忙着面馆里生意的间隔，会特别留意门外有没有二八凤凰自行车停下来的声响，没有，一直到中午，也不见有人骑着二八自行车到来。
有着希望的心，跌落谷底。
生意忙完，老爹泡了茶，坐着悠闲地喝，要是以往，总会坐下和他闲聊，今天，太累，上楼，又躺床上。
警察老张和小陈一上午怎么没来呢？会不会他们也出了什么事？也可能是两人夜里没睡觉，回家休息了。
想到这里，安稳了一些，很累很累，睡着了，没做梦。
被一阵急促的上楼声吵醒，坐起身时，看见了骡子的老爹，冲进房间。
“赵小林，你看见我家罗建么？”
骡子老爹是来找他家儿子的，连做买卖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没换，从那套深蓝色衣服上，飘来豆腐的味道。
“我，我……”
该怎么说呢？难不成告诉他，骡子被水鬼猴子迷住，跳下了水？他会不会相信？
见我结巴，骡子老爹说：“警察小陈已经到我家了，说，说我家孩子……”说到这里，哽咽。看见自己的爹妈也进了屋，站在哽咽骡子老爹身后，眼睛盯着我，想知道我到底和骡子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陈说，说是罗建这个小兔崽子，跳，跳河了？”
那语气，仿佛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跳河，骡子老爹觉得这事情肯定有什么蹊跷。
见骡子老爹这个样子，以及自己爹妈质问自己的表情，硬着头皮，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起水鬼猴子时，这三个大人听得一愣一愣，说完了过程，骡子老爹想了好一会儿，才告辞，他还要赶去找警察老张，上午只是小陈来告诉消息，老张没出现，四十多岁的人了，认识这么多年，老张不会说胡话。
又在父母的追问下，将昨晚遭遇水猴子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被父母骂。
好不容易，几人都走了，自己也释怀起来，似乎骡子三人，已经遭遇了不测，警察老张和小陈，没出什么事。
只到这天下午，才明确地知道，警察老张，也消失了。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警察小陈，带着一名军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这名军人穿着军装，一脸黝黑，看出长期在外行动，才晒成的这个样子。军人一来，就问我昨晚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说完后，那军人自言自语：“没想到晚来一步，居然就这么死了四个人。”
死人？还死了四个？
心中震惊，开始数数，骡子、王麻子、张斌，不对啊，才三个，难道说，警察老张……
想到这里，转眼看小陈，小陈的眼中也有悲伤。
明白了，老张，也遭受了不测。
军人很严厉地告诉我：“这件事情，要求保密，不要将发现水鬼猴子的事情外传，你的父母和罗建父母那边，我们会去处理，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
听军人这么说，愣了愣，轻轻点头。
军人见我答应，沉思，然后让小陈回避，问：“你，前段时间，去军区，对脚做了手术？”见我答应，军人继续问：“而且，你，似乎想当兵？”看来，军人来时，就已经对我调查的一清二楚，忙又点头，军人笑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的脚，紧接着说：“那好，参军我们会帮你，还会考虑让你加入K组。晚上，再到堤岸来，对于水猴子的事，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记住，一个人来，不要走露风声。”
说完话，军人走了，独留我一人在房间里发呆。
12
没想到，骡子、王麻子、张斌死了，就连警察老张也死了，心里一阵好不是味道。
晚上，吃饭时，老爹又说出了水猴子的事：“那当兵的让我们保密，就保密吧！”老爹见我吃得慢，夹起一筷芍药炒瘦肉，放我碗里，“--专门为你炒的，快吃！”向嘴巴里拔了几口饭，吃得很茫然，老爹继续说，“这水鬼猴子，好长时间没出现了，如今洪水一来，又都冒了出来，这么害人，该除！”老爹吃了口菜，说出了他的推断，“当兵的来，应该就是来杀水鬼猴子的，除去它们后，镇子上的生活又会恢复正常，死那么几个人，也就会很快过去，生死由天，小林，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明白老爹的意思，他是说，骡子几人的死，是命，不要让我太过负担。可是，明明是自己叫他们去的堤岸，他们才遭受不测的啊，一时半会儿，怎么能释怀？
想着想着，放下碗，饭没吃完。
老爹见我这个样子，也放下碗，点烟，吸，吐出烟雾，轻轻地叹了口气。
惦记着军人告诉我的那些话，说什么K组，到底什么玩意儿？不过他说能帮我当兵，到是兴趣很大。
98年那会儿，当兵还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时候还要给武装部下来的人请客送礼。
晚上去到堤岸，不见人，又不敢待太久，堤岸下的蛮河，心中有着些怕。
正准备转身走时，发觉身后站着那名黝黑军人，军装换成了迷彩服，对着我笑。
“怎么了，想回家？不敢下去？”军人笑得更加厉害，“想要加入K组的话，首先要克服掉自身的恐惧，现在回家，也不拦你，但那样就算去当兵，也不可能加入K组了，如果你选择下去，那么，加入K组的几率就会增加。”
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到底什么是K组？”
黝黑军人沉思，然后说：“解决异常事件的军方特别行动小组，简称K组，你身上已经有加入K组的因素，所以我们才会看中你！”
军人说的因素，是不是五九所开刀后，昏迷一个多月，体内产生的东西？有些惊讶。
吞了吞口水，抬腿，走下堤岸。
看来，自己的胆小，军人也知道了。
不能让别人感觉自己胆小，十八九岁的人了，不能见着什么东西都害怕。
一步一步，走下堤岸，忽然，从堤岸下窜出四五个人，一看，也是和上面黝黑军人一样的迷彩服。
“哈，K大，下来了，这小子不是孬种！”
孬种，在说自己么？月光下，名叫K大的黝黑军人也走下堤岸，站在了几名迷彩服士兵身边。
“好了好了，晚上要消灭几只变异水猴子，别错过了机会。”
几人一听，不再说笑，又都埋伏了起来，等待着什么。
变异水猴子？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水猴子是变异的异种么？
带着疑问，在K大的示意下，和战士们一起隐藏在黑暗角落。
月光撒下蛮河，银白色的岸，水流声悦耳，自己和战士们一样潜伏着，感觉很刺激。
也就是在这蛮河边，昨夜发生的事情又在眼前回放，情绪起伏，渐渐平静，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充满未知，充满好奇，也充满神秘，渐渐将骡子三人死去的愧疚，压制在最深处。
K大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来了！”
只见三两只水鬼猴子，月光下从水底爬上了岸，然后爬上了堤，目标好像还是昨天晚上想要偷婴儿的那家。
“好了！”K大下命令，“大家准备一下！”
战士们正要行动时，忽然，看见一个女人，从蛮河水里冒了出来。
这女人，让正准备去消灭水鬼猴子的战士们，一下子全呆住，停止了行动。
自己正聚精会神盯着水鬼猴子，女人忽然从水底冒出，也吓一跳，联想到蛮河每年都死去的那些人，想起夏天，有个女人，在蛮河边沿岸的白桦树林子里，跳河自杀，难道，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女鬼？
不对啊！听说，殉情自杀的女人，尸体早已经被打捞上来，这女人到底是谁？
眼中，女人的个头不高，夜里黑，也不知她穿了什么衣服，好像黑色，头发长，长过了腰，披头散发掩盖了头，看起来非常诡异。
“K大，这，这不是最终变异体么？要不要，行动？”
听到这话，一愣，最终变异体？说得是这女鬼么？还没有听K大解释，鼻子里就闻到昨天晚上同样的异香，顿时，感觉到天昏地转，仿佛星星又都落了下来，变成萤火虫。
13
猛然间，感觉有人在鼻下，塞了块生姜一样的东西，刺鼻的味道让心里一颤，清醒过来。那东西是湿的，在鼻下人中部位一阵擦拭，凉凉的感觉，吸到肺里，精神百倍。
回头看，黑暗中K大一双眼睛正盯着我，他眼中有些东西，转瞬消失。
草丛中，K大低头，沉思片刻，说：“现在来不及向上级汇报，马上行动，我来消灭最终变异体的事，如果真有什么，我会承担责任！”
战士们一听，马上从草丛中窜出，随即，惊动了水鬼猴子们，它们咕咕叫着从堤岸上跑下来，想要回到河水里。
战士们掏出一把似枪非枪的玩意儿，对着水鬼猴子射击，‘嗖嗖’飞出子弹，发出的声音很小，仿佛装上了消音器。
K大没有随战们士跑出去，仍然在我旁边，眼中直直地盯着被战士们叫作最终变异体的女人。
心里犯嘀咕，这最终变异体，难道是水鬼猴子变异的最终形态？
这女人，也仿佛感觉到黑暗中的K大，怔怔地盯着我和K大藏身的草丛看。
感觉很不可思议，看不到最终变异体女人的眼睛，那处一片黑暗，彻底的黑。
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怪物，还是情愿相信她是个女人，在自己思考的间隔期间，K大行动了，如同一头黑色豹子一样冲了出去，女人那边，更加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她的头发，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猛然扬起。
乖乖，自己就像没有见过世面的大傻帽，看到这幕，惊讶地张大嘴巴，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黑色的K大，被女人黑色的头发缠住，整个头已经埋在头发里面，K大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刀，月光下，刀面上，寒冷的白。
自己的心估计就快要从嗓子里跳出，砰砰砰地跳，连带着大脑也开始跳，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在眼睛里，恐惧成了空气，连胆小也好像忘记，自己唯有注视，注视，再注视。
这时候，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身体，感觉好像是蛇，一惊，站起身，自己也从草中暴露。
发现，爬上身体的东西，是头发，最终变异体女人的头发。
头发分成几道，在我衣服上爬，很快爬到了脸上，然后这些头发又分成五束，分别钻进了嘴巴、鼻孔和耳朵里。
嘴巴里的头发还好说，涩涩的味道，没有人类头发那种表面滑滑的感觉，好像是肉，活物，上面有粘液，就像泥鳅身上的粘稠液体，似乎一大把细小的泥鳅在嘴巴里要钻进身体。
恶心，胃中阵阵翻滚，想吐，满嘴的头发，吐不出来。
钻进鼻孔和耳朵里的头发，就更要命了，留下的是痛，痛痛痛痛痛，痛到心伤。
就在自己无所适从，惊慌失措的时候，这些侵入到嘴巴、鼻孔和耳朵里的头发，忽然停下了行动，没有继续钻入自己的内脏。
这五束头发，蛇一样地钻了出来，没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很犯恶心，想吐，不光吐出晚上妈妈炒的山药炒瘦肉，连带着将胃汁都吐了出来。
苦苦的，很酸，很不是味道。
吐着吐着，舒服了起来，发觉周围也安静了下来，这才想要弄明白，刚刚那些头发是为什么钻出了自己嘴巴。
转眼看时，发觉几个迷彩服战士，围着我看，周围很安静。
难道是，战斗结束了？最终变异体的女人呢？
再看，岸边躺着好几具水鬼猴子的尸体，那个最终变异体女人，也躺在地上。
K大对着我笑，正用一块布擦拭刀，别的士兵有的抱胸，有的捂嘴巴，有的手臂搭在旁边的战友身上，都对着我笑，仿佛我是笼中的猴子，被人观看。
恶心，又一阵吐，完毕，好了许多。
这时候，眼光的余角，看到了最终变异体女人那里，她正在一点点缩小，心中一怔，怎么回事？这，这女人，死了？死了后，为什么会这样？
同时，发现岸边的水鬼猴子，也全部都在缩小，尸体下面有一滩反着月光的黑水。
见到我的疑惑，K大说：“别怕，为了不影响地方，这些水鬼猴子都得彻底消失。”
可能自己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想要克制住，这帮军人面前，不能掉面子，但控制不了，之前吐了好一阵，脸色苍白，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
众人准备要离去的时候，蛮河水面开来了几挺冲锋舟，还以为是接送K组的交通工具呢，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战士们马上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全都盯在了河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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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舟停靠在岸边，从上面跳下来迷彩服战士和军人。
“谁批准你们执行此项任务的？”
一句严厉的话，将众人都说蒙了，K大站出，随着他的眼光，看到了一名六十多岁的军人，背着双手，脸色阴霾地站在蛮河岸边。
“首长好！”
K大敬礼，K组的士兵反应过来，连忙也敬礼。
这个名叫首长的人，没见过，但是首长身后的那个军人，有印象，一想，想起了一个多月前，自己被水鬼猴子抓住，坐飞机去了五九所，给我动手术的五十岁左右军人医生。
是他！别以为穿了军装，就认不出来，这个军人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个首长，看那架势，显然是军方高层人物，为什么会关注K组的歼灭水鬼猴子事件？
月光下，K大的神色阴晴不定，对着首长说出了缘由，原来K组是接到地方异常事件的消息，被安排过来消灭这些水鬼猴子的。
首长没消气，脸色更阴霾，一股无形的压力蔓延在空气中。
“我今天到来，是看研究成果的，K组杀死了最终变异体，责任，必须承担！”
K大一听，脸色更难看，看来这名首长，官衔很高，他是来观察最终变异体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试验，要发生在蛮河？
这时候，那名军人医生，看见了我，小声对首长说了些什么话，首长看我一眼，阴霾的脸色随即消失，雨过天晴。
“就是他？”
见首长问，军人医生又是一阵小声嘀咕。
首长说得他，就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话说完，军人医生对旁边同样跳下来冲锋舟的士兵，交代了些什么，然后，那士兵走到我的面前。
“首长，要不要……使…镂空……”
军人医生还在对首长说着话，听不太清楚，那名战士拍了下后脑勺，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发现阳光刺眼，K大穿着军装，坐在我的床前，见阳光晃眼，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
这时，才顾及到观察四周，发现是一间病房，还以为自己又到了什么秘密军区医院，窗外传来吵杂的声响，一辆拖拉机开过的声音，松了口气，这声响很熟悉，自己就在镇子上的医院里。
K大回到床旁，看着我，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要说出去，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没问，只是在心中想，眼睛盯着K大，发觉他皱起了眉。
K大没有继续说，转移了话题：“还是，还是好好休息，只要你加入K组，这些东西，也都是常识！”
“什么常识？”终于问出口。
K大紧皱的眉舒展开来：“你，还不是K组成员。”然后，K大的眉毛又紧皱，“必须加入，才能知道！”
K大好像在犹豫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口：“赵小林，三天后，K组，将进入镇西的一处名叫青年林的山谷，你，应该熟悉那里，如果带领我们进去，加入K组的几率就会提高！”K大间隔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带领我们去！”
青年林么？知道，那是六七十年代，父辈年轻的时候去劳动，种下的林子，所以叫青年林。那处的山谷，有一个水洞，蛮河水从里面流出来，K组去那里是要消灭水鬼猴子么？
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恍惚了好一会儿，正准备答应，K大忙说：“赵小林，好好考虑，别急，三天后，我再来！”
说完话，K大站起身，坚定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病房。
K大的语气，仿佛带领他们去青年林山谷是很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自己只是想了想，确实没当回事。
98年那会儿的自己，不会去思考别人话语中的真正含义，K大这么说，一定有着什么隐藏在话里面，十八九岁的自己硬是没领悟出来。
如今一想，到也是命运的安排，如果不选择带领K组的战士们进入青年林山谷，人生绝对是另外一番景象，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后悔药可吃，自己的选择，无意间将生命推向了一条异常艰难的道路。
K大走了，耳朵里只有窗外拖拉机、汽车以及人流走动吵杂的声响。
风吹过，窗帘飘。
很快，老妈进了病房，带来了熬的鸡汤：“昨夜不见你回来，我和你老爹急了一个晚上，连早上的生意都不想做，早上来了一个探家的士兵，说是你夜里在街上晕倒了，送你到了医院。身子这么弱，干嘛要到处跑啊？上午来看过，你没醒，就回去熬母鸡汤了，来，儿子，喝汤补补身子。”
感觉很奇怪，自己怎么是探家战士送到镇子医院的呢？转念一想，K大让我不要说出来，也就没有去细想，瞒住父母还是对的，如果真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还不知道老妈会是怎么反应。
15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头。
此后的日子，人生发生了巨大转折，这三天的生活显得弥足珍贵。如果每一天，都能够和这三天一样，陪伴亲人，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相对于之后的冒险、刺激，更希望自己能永远地陪伴父母，永远地和他们在一起。
第三天早上，忙了一大早，稍微空闲时，老爹让我坐下，亲自为我端了碗牛肉面，让我吃。
吃在嘴巴里的面条爽口，老爹坐我对面抽烟，忽然说：“小林啊，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真的别太放在心上。”
老爹在安慰我，听到这话，面条吃得香。
老爹的烟吸到一半儿，又有客人来，连忙起身，去烫面。
筷子上夹着面，抬头看，见到来得客人是黝黑皮肤的K大，他穿着迷彩服，对我笑。
“老板，下七碗面！”K大说完话，又看见面馆内进来五六个K组的人，一坐下，整个面馆都好像坐满了。
K大在我面前坐下，问：“怎么样？想好没有？”
这时候，正好父亲将面条端在K大旁边，听见K大问我想好没想好，奇怪地看了K大一眼。
K大见面条端上来了，接过，吃。
自己盯着老爹，见他眼中有疑惑的神色，不解释，只是看了看，老爹又跑去给别人烫面。
“想好了！”我说。
K大吃得快，三两口将面条消灭大半，听我回答的爽快，最后一筷子面没送进嘴里，问：“真想好了？真要带我们去么？”
这一问，将自己问住，又看了老爹一眼，给别人端面条的时候，他也一直盯着这边。
“想好了！”经过这三天的考虑，自己认为，这是K组考验我的一种方式，考验自己能不能克服掉自身的胆小。
98年那会儿，就这么一个选择，将自己的人生推向了其他的方向。
吃完面，K大向父母解释，说是希望我能协助他们完成一项军事任务，父母还对洪灾时死得那名年轻战士感觉愧疚，见是军人，想也没想就答应，自己准备了会儿，跟随着K组的战士离开了家。
青年林山谷，距离镇子大概向西十几里的地方，蛮河水从这里分成两道，其中一道进入水洞，林头穿出，又汇集在一起，曲折着奔向江汉平原上的汉江。
这蛮河，沿岸处，山岚叠起，从古到今，不知养育了多少人，留下的故事太多，也有太多秘密，随着这河水消失在历史中，再也寻觅不见。
家乡至古，就是楚文化的发源地，闻名于世的和氏璧，也在家乡发现。
这样的一块地方，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说得过去，不管人类科技再怎么发展，深山处，河水下，永远永远，都存在着不可想象的未知。
车上，胡思乱想时，K大递给我一把古怪的枪，告诉我：“枪里有强麻醉弹，对付变异水猴子用的！你，拿着防身，以备不测！”
听完话，车停了，K大看着K组战士下了车，钻进林子，又回头，告诉我：“这次，可能出现的不光是水鬼猴子，还有别的东西，赵小林，你，准备好了么？现在决定回去还不算晚！”
听到K大的话，更加确定K组是在考验自己了，坚定地点头。
K大的眼神复杂，沉思好一会儿，才对我说：“出发！”
下了车，秋风吹来，青年林树上的黄叶纷纷落下，一片肃杀。
战士们已经穿越林子，来到靠近洞的蛮河边，将放在那里的冲锋舟推到了水里。
自己跟随着K大，坐在了其中一挺冲锋舟上，随即，两挺冲锋舟开向了水洞，开向了充满黑暗，充满河水的未知。
马达声响起，水花飞溅，前方的战士打开了探照灯，自己也悬起了心，不敢将手脚放在船沿处，害怕水里忽然冒出来一只毛手，将人拖进水底。
战士们聚精会神地盯着四周，看了看洞的上方，不高，大概半米左右就到达顶端，由于常年河水冲刷的缘故，很平滑，如果不是蛮河上游建了水库，恐怕坐冲锋舟不太可能进入到水洞里面，上游的截流才让河水减小，露出了这么一个地方。
水洞前后不超过300米，已经见到前方的天光，还以为就要穿过水洞，哪知，船忽然一转，进入到洞内的一处暗河里，真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有暗河，进去后，感觉到河水变得急促，冲锋舟加大了马力，很快，来到了暗河深处的一个有着深潭的山洞里。
16
这一路的行进，让自己大开了眼界，没想到河中有河，山中更有洞。
青年林旁边的山，并不算大，看起来没有镇子西北深山里的山险峻，镇子处于江汉平原和鄂西北神农架山区的交汇地带，丘陵居多，没想到这样的丘陵小山里面还有这么面积巨大的山洞。
别有洞天的一番景象，让自己张大了好半天嘴巴，水猴子的老窝就在这里么？自己抓紧手中的枪，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千万不能弄丢了。
“注意水下！”忽然，一名士兵大声疾呼，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水下。
有什么东西从水底游过，水鬼猴子么？心里紧张，战士将探照灯打在水面上，看见一条十几米长的东西，游过水面。
这，这不是水鬼猴子。
看着像蛇，但又不敢确定真有这么长的蛇，心中除了惊讶，还有些更加莫名其妙的东西，那些猜测，让心里一阵阵痒。
“赶快上岸，避免和它们接触！”
K大下命令，战士们训练有素地加大马力，冲锋舟好一阵冲锋，避开了水底的东西，向着山洞更深的地方开去。
疑惑地看着K大，他好像看出我的好奇，解释：“刚刚那东西，是蛟！”
蛟？听了K大的话，心里更是一惊，K大却不说话了。
小时候，听奶奶提起过这种动物，据说，山里深水潭确实存在有蛟，它们会趁涨水的时候，顺着蛮河，游进汉江，然后再到长江，最终入海。五几年的时候，奶奶说家乡也发生过一次洪灾，那场水没有98年那么大，但也相当震撼。镇子当时蛮河之上还有座古石桥，当时的那条蛟，太大，桥档住了它的去路，过不去，蛟就困在那里，连续撞了一晚上，撞得天崩地裂，声势撼天，才将桥给撞塌，游了过去，之后，镇子才修建的新桥。
这些传说随着过世的奶奶作古，但是奶奶告诉我的故事却一直记在心上，本以为奶奶说得只是故事，没想到是真的。
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劲，奶奶说的蛟，根本钻不过桥洞，而刚刚看到的东西，就像大蛇，四五条都能在蛮河桥下并排自由穿梭。心中忽然又是一阵紧缩，难道，奶奶说得不是蛟，是龙？
不敢想象，或许，奶奶说得话真是骗人的，而K大说得才真是蛟，也可能真实情况都是大蛇。从人口中说出来的东西，很多都会变味道，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有时候一条普通的大蛇会被人说成是龙，而真正遇到了龙，或许说出了样子，别人还以为那是蛇。
很快，就到了K大说的岸边，远远地，看见几只水鬼猴子，蹲在石岸上，见人来了，‘扑通’几响，跳下了暗河。
还没靠岸，这些水鬼猴子仿佛在水底发现了什么，惶恐地又都爬上了岸，向着石岸深处跑去。
K大愣了愣，马上对周围的战士说话：“注意点，蛟还跟着我们，水鬼猴子怕！”
战士们没说什么话，但感觉得到，他们更加提高了警惕。
低头看水，黑色，见不到下面有些什么，恐惧油然而生，走下冲锋艇的时候，心跳得厉害，沓上了结实的地面，才感觉好些，跟随着战士继续向里走。
K大拦住了脚步：“本来，不该让你来的，可是……”
K大话只说了一半，停住没说，怔怔地盯着他不动。
K大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植物的根茎，说：“这是特殊培育的生姜，有股味道，将汁擦在鼻下人中处，能够预防水鬼猴子的异香迷惑。”
到现在还不知道水鬼猴子身上怎么会有异香，接过了K大递给我的根茎，在鼻孔处擦拭，一阵生姜的味道传来，刺鼻。
其实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比如说这水鬼猴子，是怎么有异香的？还有K大说它是变异体，难道说，它们有被军方抓去做过实验么？
想的时候，K大忽然说话：“异香是因为水鬼猴子变异，体内长出了囊，一种，迷惑人的香囊！”
说完话，K大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
对于这一眼，没有过多去想，虽然认识不久，但感觉得出K大有些古怪，跟随着K大，向洞深处走去。
暗河中有洞，洞还比较深，这又超出了想象，塌上了石岸，脚下的路面更像是人工开凿，看K大和战士们轻车熟路的样子，心里明白，他们来此不是第一次。
一切都充满了谜团，K组的人显然知道这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又是水鬼猴子的老窝，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将水鬼猴子给消灭掉呢？这个洞里又有人工建造的痕迹……
干脆不去想了，这些迷雾一样的东西，越想头越痛。
忽然，感觉到什么从旁边的乱石中穿过，接着前方战士手中探照灯的余光，看见一条长长的蛇飞快地爬了过去，吓了一跳，连忙站住不动。
战士们显然也发现了异常，不过更加异常的是，他们就当没看见刚刚窜过的东西一样，又向前迈出了脚步。
17
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人的思维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既害怕水鬼猴子忽然冒出，又害怕K大说的那蛟一样的玩意儿，防不胜防的从黑暗中窜出，给人以致命一击。
由于神经高度紧张，洞内的忽然一响，扣动了扳机，“嗖”地一声，那支古怪的枪，射出子弹，打在了洞壁之上。
K大大叫：“小心点！射到人，就不是死那么……”
K大的手，随着话声，按在了自己拿枪的那支手上，话只说了一半，不再说。
疑惑，这枪，到底有什么异常？
正好一名战士，将探照灯照在了刚刚射出子弹的墙壁上，看过去时，子弹孔的地方黑色，化成粉末，正一点点掉落。
浑身一颤，难道具备强腐蚀效果？随即，一股熟悉的气味传来，这不就是K组消灭水猴子那晚，蛮河边上的味道么？
明白过来，那晚，水猴子正是中了这种子弹，才化成一滩黑水，消失不见的，显然，这古怪的枪中子弹也很古怪，射到人后，人也可能很快化成一滩黑水。
吞了口唾沫，转眼看K大，他的手还按在自己手上，眼中很不放心。
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在K大的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看。
该怎么形容这双眼睛呢？黑暗中两点光，三角状，冷冷地让人寒，根本不是人的眼睛。寒冷传递，自己很快寒了心，古怪的神情表露出来，K大显然发觉了我的异常，想回头看，那两点寒光动了动，靠近，心悬起，忙用另一支手，拉住K大握我的手。
K大似乎觉察出什么，身子僵硬，不动。
军人就是军人，可以在异常的情况下马上反应过来。
K大眼睁老大，看我，疑惑。
这时，周围安静了，战士们，也都不动，将视线全都注视在K大身上。
探照灯停止了照射，怕光线一晃，这近在咫尺的眼睛，会飞出来，带出什么怪物，K大的异常让战士们神色紧张。
该怎么告诉K大发生了什么事呢？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时，K大动了动嘴巴。
没发出声音，读口型，读出K大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也想像K大一样，动嘴巴，不说话，告诉K大，后面有双冷冷的眼睛盯着他，还没开口，那双眼睛，就已经靠在了K大的脖子上。
靠近了才发现，伸出来的，是一个硕大的蛇头，最圆处，有吃饭的碗那么粗，三角状，扭转着，紧盯K大的脖子。
K大拉着我的那手，已经溢出了汗渍，湿润，僵硬。
自己的双手，早已放松，K大可以很轻松抽离。
那蛇头，紧盯K大的脖子，一动不动。
正当自己疑惑蛇头为什么不动时，发觉K大就在这空挡，动了另一支手，摸在了腰处。
要掏枪么？余光，看见了刀的反光，K大掏出了刀。
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上，汗，冷冷地流，湿了后背，衣服，紧贴皮肤，很不舒服。
说时迟那时快，蛇头忽然闪电一样，激射出来，悬着的心，为K大担心，却哪知，蛇头，攻击的目标不是K大，是近在咫尺的我。
一下子强烈的发差，根本让人反映不过来，不过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蛇头，已经到达自己的跟前，大张的嘴巴，看见里面长长的蛇牙，嫩红色的肉。
腥风扑鼻，一阵眩晕。
妈的，这蛇真他妈聪明，明明攻击我，却故意放出烟雾弹，迷惑人，让人防不胜防。
随着蛇头一起飞出来的，不是想象中的蛇身，而是有着四只脚的怪物，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反应过来，只见寒光一闪，K大的刀子出动，在怪物身上留下疤痕。
顿时，怪物的眼，由寒光变成了红光，血丝布满眼球，扭转头，回看K大。这才看清，飞出来的，不是蛇，也不是K大所说的蛟，是一只大蜥蜴。大蜥蜴身子趴在洞壁之上，正对着给它一刀的K大，虎视眈眈。
K大很快抽离了我的手，迅速分开，自己也快速后退，差点没站不稳，要摔倒，被身后的一名战士扶住。
大蜥蜴似乎有第六感，觉察出什么，墙壁上的它，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再一次扭转头，带动身子，向着洞顶迅速爬去。
“打死它！”
急退中的K大下达命令，战士们的古怪枪一起射击，“嗖嗖嗖嗖”一阵乱响，强腐蚀性的子弹打中墙壁，飞落下黑色粉末。
战士们的探照灯，也随着大蜥蜴移动，照射在了洞顶之上，枪响并没有停，大蜥蜴爬行的速度过快，没有一个人能够打中它。
忽然，黑暗中又窜出一个黑色的影，一下，就将大蜥蜴给咬住。
探照灯下，一个长有独角，脸盆大小的蛇头怪物，将大蜥蜴咬在口中，三下五除二地将大蜥蜴吃下肚儿。
“停，停止射击！”
晚了，K大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一名战士，将子弹，射进了洞顶之上蛇形怪物的腹部。
18
这独角蛇头形怪物，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呢？
带着疑问，注意起洞顶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洞顶阴暗处的地方，有着许多洞口开在下方的小洞，这些洞显然是什么动物的通道，有得甚至可以钻人，而那条独角蛇头怪物，就是从其中一个洞内，忽然钻下来，将爬向洞顶的大蜥蜴吃掉的。
转眼再看那独角蛇形怪物，被子弹打中的腹部，黑色，正一点点腐蚀。
大蜥蜴早已经消失在怪物的腹部，子弹的痛，让这个大家伙愤怒，张大了嘴巴，发出“滋滋滋”的怪声叫，随着声音望去，发觉这声响，并不是怪物喉咙发出，而是它在不停地吐舌头，舌头在空气中和嘴部摩擦，发出的古怪声音。
“跑！”
K大大叫一声，提醒目瞪口呆的我和战士们逃，几人反应过来，拔腿向冲锋艇的岸边开溜。
那独角蛇形怪物身子一缩，进了洞顶上方的小洞，消失不见。
提着的心，怎么也放不下，高一脚低一脚，向岸边跑去。
妈的，出师不利，本是随着这些当兵的来消灭水猴子的，没想到遇到了大蜥蜴，又遇到这样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蛇的怪家伙。
奔跑的过程中，战士们的探照灯乱晃，光影闪来闪去，有个人影，靠近，就在身旁。
猛扭头，发觉K大赶了上来。
“蛟！”K大说，“妈的，他们居然将蛟给放了出来！”
他们？放出来？难道说刚刚看见的独角名叫蛟的怪物，是被关起来的么？
奔跑中，见我疑惑地看着他，K大意识到说错了话，不再看我，向前跑去。
自己并没有看前方，思考着刚刚K大说出的话，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忽然，撞到了前方的K大身上，发觉，他已经停下了脚步，忙站稳身子，这才看见，那蛟，从洞顶上方的小洞钻出，下到地面，堵住了退路，盘在地上，像座小山一样， 让人过不去。
战士们全都停止了奔跑，端着枪，只等一声令下，子弹齐发，要将这个大家伙给干掉。
这时，才注意起刚刚无意间射出的子弹，在蛟的腹部，腐蚀出了一个大肉洞，奇怪的是，腐蚀特有的黑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嫩红色的肉，以及血红。
空气中，没有那晚蛮河岸边，消灭水鬼猴子留下的味道，有的，只是血腥味儿。
自己也将枪端起，说不准什么时候，这名叫蛟的怪物，突然爆发，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手中有枪，可以保护自己。
战士们的探照灯，全都照在了蛟身上，这才看清蛟头上的角，暗红色，有点像鸡冠，蛟的身子，最粗的地方居然有水桶那么粗，隐约中，观察到它似乎有四只脚。
一下子产生了疑惑，传说中这蛟一样的怪物，都是蛇变的，但蛇是没有四只脚的，会不会蛟，是由蜥蜴变化而来的呢？联想起刚刚遇到的大蜥蜴，这种想法更强烈。
也不知，这被蛟吃下肚儿的大蜥蜴，为什么要攻击我，难道说，自己的肉嫩？
思考的片刻，战士们早就该射击了，却发觉他们一动不动。
忙看K大，他一直注视着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觉，刚刚射出子弹打中的蛟腹部，腐蚀出的肉洞，正一点点复原，长好，大洞，成了小洞，再过片刻，恐怕腐蚀的痕迹也会消失不见。
吞了口唾沫，妈的，这蛟真他妈邪门，难怪战士们不射击了，居然有自愈功能，就连能将水鬼猴子化成黑水的古怪子弹打出的洞，都能自愈。
这一想，心又紧张起来，蛟的能力太强，消灭水鬼猴子的古怪枪对它不起作用，就在前方，小山一样的蛟，阻挡住了退路，难道说，大家要向洞深处逃么？也不知那些水鬼猴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一只不见，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着水鬼猴子的时候，耳边传来“咕咕，咕咕咕”的声响。
妈的，水鬼猴子似乎也发现了被蛟拦住退路的我们，靠近，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对我们下手。
一群人，紧紧靠在一起，围成一个圆圈，将枪对着四周，探照灯四处乱照，黑暗中一阵光亮，光影中，见着无数水鬼猴子，靠近。
蛟，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愿意错过这样一个机会，盘着，竖起了身子，‘滋滋滋’地快速吐舌头，似乎很快就要向我们攻击。
气氛微妙，时间凝固。
19
或许是害怕我们手中的枪，水鬼猴子咕咕叫着，围而不攻。
这样的状况，更让人紧张，握枪的手随之出汗，湿了枪把。
98年那次，被两大水怪围攻，恐怕普通人一生都不会经历，就在这前有蛟，后有水鬼猴子的洞中，自己产生了不真实感，隐隐约约感觉，洪水、水鬼猴子、五九所、K组、蛟等都围绕着自己转，一切都迷雾重重，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种感觉，应该是直觉，万分紧张的情况下才会产生，会一直翻滚下去，弄不明白，绝不罢休的样子。
自己正对着蛟，能从它眼里看到光，暗红色的独角，速吐出的舌头，头高高扬起。
蛟的眼中满是戒备，如临大敌。
蛟腹部正在自愈的伤口，全是红色，马上就要复合。
不知是谁，扣动了扳机，身后传来子弹射出的声响，水鬼猴子们咕咕叫声密集，感觉到它们正在躲闪，但，远没有离去。
绝不敢回头望，怕，蛟趁这回头的时机，猛然攻击，将自己卷入大口之中，如吃那大蜥蜴一样，嚼都不嚼，直接吞下肚儿。
就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高度紧张的自己，亲眼看见蛟眼中的戒备松弛了下来，它居然回过头去，拖开了身子，给我们让路。
身后的士兵，发觉射击水鬼猴子，能够让它们害怕，不停地开枪。
前方，蛟的举动，让大家惊讶到安静，长大了嘴巴，愣愣地发呆。
谁都不敢动，心中都疑惑，害怕是陷阱，怕自己从蛟身边走过时，这蛟来个一锅端。
身后，K大也注意到前方情况，转过身来，满头大汗地说：“走！”
K大说完话，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洞顶，提示大家注意。
这一看，自己的汗，也如雨下。
蛟并没有沿着洞壁，爬上洞顶的小洞中，在它眼里，戒备的神色再次出现。
随着探照灯，居然看见洞顶之上，凹凸不平的山石之间，不知不觉爬满了水鬼猴子。
“走！都愣着干啥？情况有变，快快出去！”
K大的声音再次传来，提醒大家抓紧时间撤离。
有了目标，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让人产生了希望，虽然都很怕这水桶粗的蛟，但逃命要紧，从蛟身边过，能够回到暗河中的冲锋艇旁，这样的险，值得冒。
众人分成了三拨，一拨对付后方不断靠近的水鬼猴子，一拨警惕盘在一旁的蛟，还有一拨，紧紧地盯着洞顶，害怕那些咕咕叫的水鬼猴子们，忽然从洞顶跳落下来，对人攻击。
K大上前，第一个带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他大叫：“妈的！”
然后，K大手中的枪，扫射。
又是一阵咕咕咕的乱叫，看见洞顶之上的水鬼猴子，大部分跳落下来，太多，有好几只围着K大。
旁边，几名战士见K大有危险，上前，解围，顿时，自己落单。
场面混乱，不由得让人害怕，探照灯乱照，光影乱闪。
自己虽然握着枪，但不敢轻易射击，怕一不小心打着名战士，他化作一滩黑水，杀了人，会愧疚一生。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水鬼猴子的叫声，近在咫尺，听着汗毛直立，猛回头，看见一只水鬼猴子，就在身旁，愣愣地盯着我。
回想起两个月前，洪水那夜，也是这样的水鬼猴子这么盯我，颤抖，害怕到愤怒。
“嗖”地一下，古怪枪射出子弹，而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水鬼猴子，一闪，躲过子弹，从旁边冲过。
紧张，心脏猛烈地跳动，一下一下，砰砰砰砰。
盯着地上被强腐蚀性子弹射击，留下的黑色痕迹，还没反应过来，觉察到，前方的K大和几名战士，也停止了射击。
安静。
洞内，除了水鬼猴子咕咕咕的叫声外，忽然变得好安静。
空气中飘来了强腐蚀性子弹射中水鬼猴子，正在化作黑水的气味。
探照灯，全都照在了同一方向。
难道说，K大和战士们，遭遇了不测么？
自己想将头扭转过去，发觉，脖子处咯吱咯吱响，刚刚的经历，过于惊秫，超出想象，自己的神经高度紧张，不知不觉中，居然造成脖子处的脊梁骨，变得僵硬。
喘着粗气，看见，那些咕咕叫的水鬼猴子们，全都奋不顾身，向着一旁的蛟扑去。
盘着小山一样的蛟，被水鬼猴子爬满，变成了满山的水鬼猴子。
20
奇怪，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水鬼猴子害怕蛟才对，为什么现在，水鬼猴子居然攻击起了蛟？
观察起被水鬼猴子围攻的蛟，发觉，蛟好像显得外强中干，水鬼猴子不停地对着一处进攻，仔细一看，无数水鬼猴子的毛爪，一致在掏蛟的腹部，那个正在自愈的肉洞，不断扩大，见着里面的嫩肉、血水、内脏。蛟在地面翻滚，猛卷，已经卷死了好几只水鬼猴子，但前仆后继的水鬼猴子太多，卷不过来。
明白过来，这蛟，自愈的过程中，恐怕身体非常虚弱。
联想起一开始进入洞中，水鬼猴子们发觉蛟来了，纷纷地害怕地向洞内逃的情况，发觉，蛟可能是这些水鬼猴子的天敌，为了消灭蛟，水鬼猴子们居然不怕战士们的子弹，也要奋不顾身地上前。
推断到此，更加离奇的情况发生。
那蛟，被水鬼猴子掏着咬着，伤口渐渐扩大，腹部，流出红艳艳的内脏血水，奄奄一息，像条大蛇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蛟头上的暗红鸡冠独角，软趴趴，不再挺立。
水鬼猴子们，开始疯狂地吃起蛟的尸体，有好几只开打，就为对方多吃了一口蛟肉，它们相互撕咬，让周围吃不到肉的水鬼猴子们，抓住机会，乘虚而入，钻进猴子堆里，开始吃起蛟肉起来，看得自己和战士们目瞪口呆。
联想起蛟的神奇自愈功能，又想到传说中蛟的进化体就是龙，连忙吞了口唾沫，难道说，这蛟肉，吃了，能够助长这些水鬼猴子们的修炼，以便以后成仙？
妈的，马上就要二十一世纪了，自己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什么成仙不成仙的，想起那夜去小镇堤岸前，老爹说的那句话，发觉自己真有些神神叨叨的。
分神的那会儿，K大的声音传来：“都，都别愣着，快走！”
K大的话提醒了我们，他的脸色缓和了好多。
本来是想将水鬼猴子一锅端的，那知，洞内这么多水鬼猴子，恐怕，水鬼猴子会将我们一锅端，随着K大的话，小心翼翼地，撤退。
离去之时，身后，“咕咕咕”的叫声更盛，回望，见着好多只水鬼猴子，跑来，想要分杯羹，再看向蛟尸体时，发现，好几只水鬼猴子，钻进了蛟水桶粗的体内，在里面吃起蛟的内脏。
一阵反胃，胃汁上涌，嘴巴里酸酸的，没吐出来，忍住，也不管这些水鬼猴子了，出洞要紧。
98年那会儿，如果真就这么平安地退回暗河边，然后乘坐冲锋艇，回到蛮河，返回家中，见着双亲，或许，当时经历的一切，都将是年老后的谈资，会被子孙辈的孩子们，当成是爷爷胡乱瞎编的故事。自己虽然是个经历者，但是，绝非当事人，只是随着洪灾、K组，去见证了这些东西，它们，远并没有影响到自己的人生。
命运，总是让人意想不到，命运充满了未知，很快，发生的事情，就将自己从一名见证者，变成了当事人，渐渐卷入到一场，范围极广、影响巨大的绝密事件之中。
自己如果没有带领战士们来山谷就好了，自己如果没有遇见水鬼猴子就好了，这些，也只能够想想，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吃。
是的，想想罢了，就只能，想想。
一群人，努力奔跑，渐渐来到了暗河边，发觉，载我们来的冲锋艇，不见了。
这下可遭了殃，冲锋艇没了，难道让我们游回去不成？也不知这黑色的水里又有些什么怪物。
众人看向K大，K大的脸色，由刚刚的缓和，变得阴冷。
一拍大腿，K大说：“妈的，是不是非要让我完成这项任务，老子抗命！”
任务？到底是什么任务？消灭水鬼猴子么？
抗命，也得有抗命的资本，现在没了冲锋艇，返回不了，也就只能继续完成任务。
K大见我盯他，没看我，似乎有什么隐瞒，怕我觉察。
到底是什么任务？联想起一路来K大古怪的神情，发觉绝非消灭水鬼猴子这么简单，联想到这里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仿佛此处古代就有人来过，想起家乡几千年的历史，楚文化的发源地，总之一想起来就没完，自己糊涂的要命，也不知道K大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干站着也不是办法，一群人又退回到来时的路中，自己猜想那消失的冲锋艇，一定是水鬼猴子们干的，但又觉得它们没这样的智商，满脑子的谜团，满脑子的绕，头痛，干脆，不去想。
返回到刚刚水鬼猴子，吃蛟的地方，发觉蛟被啃成一具白骨，连肉渣都不剩。
21
水鬼猴子们吃完了蛟，跑的一个不剩，面对蛟骨，看着地上狼藉的血水，又是一阵反胃。
这次吐了出来，将早上吃得面条全都吐出，有人在拍我的后背，回头看，是K大。
K大说：“怕么？”
怕，当然怕，但保持沉默，不回话。
K大显然看出我眼中的惧怕，继续说：“怕，也没有退路了，你，必须去，保重！”
必须去？任务？保重？吃蛟肉的水鬼猴子到底是什么？还有许许多多疑惑，没有答案。
自己要去到哪里？想着，抬头，见战士们的探照灯照向洞的更深处，眼光余角，见着了顶上，一只大蜥蜴，迅速地爬，钻进了顶上的洞，消失不见。
又想起K大刚刚说得话，他问我，怕么？有什么好怕的，不怕。吐出了胃里的食物，感觉好了些，站稳身子，对K大说：“不怕！”
K大明明看到了眼中的惧怕，见我这样的回答，失望：“记住，如果，如果你还活着，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千万千万，不要逞能，千万千万不要！”
本来以为，K大会对我的回答满意，没想到K大这样。
这时，K大意味深长地说：“我再也不能，提醒你了！”
当时的自己，还沉寂在将来要去当兵，加入K组的想象中，想想真是可笑，自己糊里糊涂，差点连小命都玩完，就连K大之前的一再提醒，全都理解成了别的样子，那时的自己，还很年轻，很年轻。
继续向里走，洞内七转八转的，有风，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
渐渐到了头，看见一个不算大的洞穴，上面开了口，天光照进，下面深潭，无数的水鬼猴子，蹲站在深潭旁，裸露的岩石上。
这些吃饱了蛟肉的水鬼猴子们，一个二个显得懒散，没有发现到来的众人。
空气中飘来水鬼猴子身上的异香，刚刚和蛟相遇的过程中，太过紧张，没有闻到。
鼻下人中处，早擦了特制生姜汁，异香迷惑不了人。
战士们关了探照灯，藏在乱石中，心中怔怔，看着这么多水鬼猴子，就靠手中的子弹，怎么消灭的完？
看向K大，K大沉默，似乎在分析什么，然后，他让其中一名战士，将背包中的东西拿出。
“别惊动了它们，这次，这次的主要任务……”
K大说到这里，顿住，没说完，感觉任务好像有什么隐瞒。
“……是，任务是消灭水鬼猴子，你们几个！”K大叫了几名战士的名，将背包中的东西给他们，“去，将这些炸药埋在周围，我们要将这个洞穴炸掉！”
战士们领完炸药后，离去，K大看我：“赵小林，你，你就待在这里，注意安全，拿着，拿着这个！”
说完话，K大塞给我一个打火机大小的玩意儿，深深地盯我一眼，也随着战士离去。
不知道K大塞给我的是一个什么东西，借着不太亮的光线，仔细查看。
一件打火机一样金属状的物体，摇摇，里面有液体的声响。正在研究时，这小玩意忽然开了个口，液体从里面溢出来，流满了自己的手。
顿时，一股腥腥的味道传来，闻到鼻子里感觉有点酸，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乱石中，寻找K组的战士，发现他们全都不见，显然是在黑暗中安装炸弹，要将这洞穴炸平。
这时，心里又产生了疑惑，后方没有了冲锋艇，K组又要将这洞穴炸平，等下怎么出去？
这个疑问，绕在脑子里，想不明白，感觉头顶上照射进光，开的口是很好的退路，可是，K大却说要将洞炸掉，难道K大自断退路？
直到此刻，当时的自己还不明白，危险，马上就要降临。
胡思乱想的自己，忽然看见，深潭附近的水鬼猴子们骚动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在猴子群中点燃，水鬼猴子们焦躁不安，左蹦右跳，极度烦躁。
自己疑惑的同时，这些水鬼猴子们，全都盯在了一个方向。
猛地将头缩起，妈的，水鬼猴子们盯着自己的藏身处，难道暴露了么？心中害怕，紧张抬头，张望。
水鬼猴子们不光看着自己藏身的方向，而且还相互警惕、提防，仿佛自己藏身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他们要相互争抢。
妈的，到底怎么了？暗骂。
酸酸的腥味传来，紧张中，觉察到，很可能是K大交给自己的金属玩意，里面溢出的液体，引来了水鬼猴子们的关注。
K大，为什么要这么做？
22
命悬一线，想要后逃，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
水鬼猴子们暴躁，咕咕咕的声响从水潭处传来，越来越害怕。
心砰砰跳，吞了吞口水，再一次抬头，张望，想着K大的话，这才觉察到，危险近在咫尺。
战士们呢？K大呢？不见人影，全消失了，独留自己，在这样一个，暗淡的洞穴内，面对，刚刚吃了蛟肉的水鬼猴子们。
相互提防的水鬼猴子，只要有一只爆发，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整个群体。
成群的水鬼猴子扑来，自己该不会像那蛟一样，变成白骨？
想得时候，闻到空气中，那股腥酸味道，挥发过快，就像是打开了液化气的闸门，越来越浓。
终于憋不住了，一只水鬼猴子冲了出来，其他的猴子也潮水般涌进，毫无防备下，近了身，来到面前，见着它们咧嘴大叫的白色牙齿，看到它们的眼，无数毛手四下挥舞，自己恐惧地睁大眼睛，水鬼猴子们的舌头伸出，向下滴着口水，自己成了食物，马上要被它们吞下肚儿。
还真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就像那夜，骡子几人，被水鬼猴子迷住，跳进蛮河一样，死得不明不白，面对水鬼猴子的围攻，很快放弃了抵抗，产生了万念俱焚的伤感，感觉到生命如此脆弱，就将离开人世。
当时的自己，闭起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股钻心的痛苦，从手臂传来，痛得咬牙冒汗睁开了眼睛，发觉围着我的水鬼猴子们，并没有继续下手，而是相互争抢着一支血淋淋的东西。
再一看，自己的手臂没了。
顿时，痛苦加上失去手臂的知觉，让心也跟随着一阵阵翻苦水，水鬼猴子们将我的手臂，硬生生地给扯了下来，那断裂处，鲜血直冒，心中的恐惧加剧，惶恐到无以复加。
想要在地面上爬，却只能伸出一只手臂，抓着地面上的岩石，很不习惯的想逃。
这是一种危机状态下的条件反射，就是想逃，恐惧让人变得很有勇气，怕死，也能让人更加勇敢。
忽然，一只水鬼猴子的脸，从上垂下，看我，感觉到它呼出的气体，透过鼻孔，钻进肺中，从它眼中，看见一种嘲笑，仿佛我是一只蚂蚁，能够被它玩弄在掌股之中。
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武器，那只能让水鬼猴子变成黑水的枪。
枪呢？遗憾的是，掉了，把玩K大给我的小玩意时，将它放在乱石中，掉了，没了，这只嘲笑我的水鬼猴子，不能被自己干掉了。
想起了K大给的小玩意，那股腥臭酸酸的味道，混杂着血味儿，再次飘来，面对我的水鬼猴子，张开了嘴巴，口水流下，湿了地面，有些还落在头发上，很不好受。
水鬼猴子在我和手臂间犹豫，最终，放弃了在地上乱爬的自己，奔向争抢中的猴群，和别的水鬼猴子一起，抢夺断肢起来。
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撼，刚才那断肢还在自己身上，现在却没了。
艰难地站起了身，痛苦的一阵眩晕，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逃。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脚步阑珊，一步一步走得辛苦，断臂处的血，流了一地。
还没走几步，再次摔倒，眼前浮现蛟被水鬼猴子们吃剩的白骨，想要爬起，眩晕感却加深，断臂处痛，血流太多，就这么昏死过去。
在这种状态下的昏迷，伴随着无数噩梦，冷热汗交替着冒，梦见了无数水鬼猴子，吃我咬我，醒来时，看见一个中年人正在检查自己的伤势，痛苦减轻许多。
“成功没有？”
苍老的声音从旁传来，艰难地扭转头，发觉自己还在洞中，深潭旁的水鬼猴子消失的一个不见，见到熟悉的军人，却不是K组那批战士，看见说话的人，居然是那夜蛮河岸边，见到的首长。
首长的脸色阴霾，背着双手，注视着检查我伤势的中年人，这才看清，中年人是曾经在五九所，给我做过手术，五十岁左右的军人医生。
“伤口处结缔组织细胞，纤维组织细胞过多，导致纤维变性，产生了过多的横向连接组织疤痕，产生空间坐标体系记忆芽基的几率很小，试验，试验宣告失败！”
试验？从军人医生口中说出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难道自己是只小白鼠？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这么想着，看见一群人穿着潜水服人，从水潭中冒出来。
等着这群人脱下潜水服后，见到了K大的身影。
“报告首长！”K大说，“已消灭因洪水从实验室逃离的水鬼猴子！”
洪水？实验室？这，这些水鬼猴子，是军方培养的怪物么？心中一阵惊讶。
首长不回话，气氛尴尬，K大的脸色焦急，忽然想起，洞中，K大大声叫喊过抗命。
23
“你还是不是一名军人？”首长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报告首长，我是一名军人！军人的首要职责，就是服从命令！”K大回答话时，站得笔直。
“不服从命令，就是逃兵！”首长的脸色更加阴沉，“知道此项绝密试验的重要性么？试验如果成功，可以增强我军战场上的存活率，让战士们战斗力提升好几个等级，此项试验已经失败了千百次，而他，是无意间第一个产生活体细胞，成功将水鬼猴子再生功能转移到人体身上的人，只不过现在，现在……”
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总算有了些眉目，自己恐怕真是小白鼠，联想到两个月前洪水淹没镇子，自己被水鬼猴子抓，老爹用铁锹砍断了水鬼猴子的手臂，那手臂长到大腿中的一幕；联想到五九所昏迷了一个多月，回到镇子后，和骡子等人大战水鬼猴子，最终骡子他们被水鬼猴子迷，跳河身亡的一幕；联想到小镇许多家才出生的小婴儿，被水鬼猴子偷走的一幕，种种疑惑，很快就将知晓答案。
“发现他，本来是此次洪灾，实验室被淹，试验体逃出来，到处害人最大的幸运，只不过现在，试验还是宣告失败！”
听到首长的话，K大愣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看向我。
自己的眼睛眯着，显然这群军人没有发觉自己早已醒来，并且还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报告首长，我，我！”K大说话打结，“我只是，只是不愿看到这样一个无辜的人，被做了实验，还不明不白！”
首长怔了怔，脸色缓和些，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该知道的，关于赵小林，高层非常重视，这么做，并且由我亲自监督，是上面下达的命令，显然在他身上，除了我们做的再生试验外，还有别的什么我们不可知的秘密。”
说完话，首长扭头，看向了中年军人医生那边，问：“张军医，你说，是不是？”
姓张的中年军人医生，听到首长的话，愣了愣，搞不清楚首长为什么这么问，反应过来，想要回答，却觉察到首长的话中提及到了高层，有敏感内容，没说出口，转眼看我时，发觉了我的双眼微微眯着。
“他，他醒了！”
张军医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哼！”见张军医不回话，首长很不满。
发觉我醒来，也不知是谁，在脖子处一下手刀，又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坐在军用吉普车上，K大在开车，车子刚刚离开青年林山谷。
口渴，要水喝，K大猛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赵小林，刚刚你，你听到什么了？”
心中一怔，留了个心眼：“没，什么也没听到！”
K大拿出水，递给我，想要扭开瓶盖，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没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K大将水要了回去，替我扭开瓶盖，又递回我手中。
“抱歉！”
K大说完话，没看我，点了烟，吸。
自己喝着水，心中酸酸的，很不是味道。
“你，被水鬼猴子卸去了手臂，抱歉！”
仿佛这手臂是K大卸掉的，他的话语中充满愧疚。
自己失去了手臂，让喝下去的水也变得苦，不知道该怎么和K大搭话，气氛有些微妙。
K大显然想解释，想了半天，说出了他当时的处境，说什么被水鬼猴子缠住，脱不了身，将递给我打火机大小金属玩意的事情，完全忘记，根本不提，自己也不说问什么，面对K大解释，选择沉默，片刻后，大家都变得很安静，K大只好发动吉普车，只有汽车开动的声响。
面对这样空白般的安静，心中联想，要么，就是K大知道自己上次醒来时，有偷听过，所以，稍微解释了一会儿后，发觉连他自己都说不通，就不再说话。
很快，吉普车回到镇子，停在了家门口。
老妈正在洗衣服，看见我脸色苍白地回来，没了左手臂，愣愣地呆了好久，才站起身，跑来。
“儿子，你，你怎么了？”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妈的泪眼，自己也流泪。
“你的手臂，怎么没了？”
是啊！没了，该怎么和老妈说呢？被水鬼猴子卸了去？被它们吃了？要这么说么？说出了这话，估计心疼我的老妈，会当场昏死过去。
这时，K大一个军姿，对着老妈敬礼：“赵小林因为帮助军方去处理异常事件，发生意外，受了伤，军方将承担责任！”
面对K大的军礼，老妈哭得更加厉害。
24
晚上，一家人吃饭。
碗，只能够放在桌面上，不能端起吃，老爹老妈也将碗放在桌面，一直唉声叹气，饭吃不下去。
“告诉老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质疑，沉默，发觉自己，在经历了这次事件后，长大了不少，自己忍受就行了，不能让家人担心，拿起筷子，将碗中的饭菜拔进口中，很快，碗底露了出来。
老妈将我的碗拿去，盛饭：“哎！就算是当兵的给十万，也不能换回我儿子的手臂哦！哎，你说，以后，可怎么办？”
老妈担心我，自己心也酸。
老爹看着我，想知道答案。
该怎么说？难道告诉老爹，自己卷进了一场军方绝密试验里么？被军人当成了小白鼠，做什么再生试验？说出来这些话，只能让父母更加担心，还是不说的好。
K大这次，并没有让我保密，但心中总觉得，这些东西不能说，一方面是防止爹妈担心，一方面联想到首长质问张军医的话，他说高层很重视，害怕自己身上还有些什么秘密，在接下来的日子，又被军方关注，造成父母方面的更加担忧。
“哎！”老爹也在叹气，点烟吸，看着我，说，“小林啊，你，以后就用这支手，在家卖牛肉面得了，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活下去，靠自己的双……靠手吃饭，没事，就算，就算没了手臂，也照样不愁娶不到媳妇。”
老爹想得好远，想到了将来自己娶妻生子上，忙停止了吃饭，叫他不要再说。
自己的心，隐隐约约，有些什么东西在绕，觉得将来还将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将自己卷入到更加未知的迷雾中，总感觉待在家中并不好。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一再证明，当时自己的直觉，多么灵验，如果一直待在家中，按老爹的安排卖面，很快，一场变故就将降临，还好当时，自己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
“我，我想南下打工！”
父母一听，全都睁大了眼睛，看我，更看我那处没了手臂的肩膀。
知道他们怎么想，想我这个没了手臂的人，去打工，会有人雇我么？
“我，我想试试！”
其实很想去当兵的，想要加入K组，但鬼使神差居然成了军方绝密再生试验的试验品，造成断肢，想法破灭，现在，只剩下去打工这一个想法了。
想起来好笑，断了手臂后，我就这么从事件的旁观者，变成了当事人，或许，在K大的一再提示下，真选择了不带战士去山谷，也会发生别的事件，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进行下去，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那夜不遇到偷跑出实验室的水鬼猴子，才能躲过这劫。
这一切，或许是命中注定。
见我说出了想法，老妈哽咽，老爹劝阻，看他们担心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南下的决心。
几天过后，见劝不过，爹妈改变了想法，开始支持，提醒自己要多做些准备，强调了又强调，万一混不下去，就回来，要时常给家里打电话，硬是让自己背下了电话号码，说是南下打工后，爹妈会每天都坐在固话机旁，等着铃声响。
爹妈是太过关心我，只不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过离奇，而且远还没有结束的样子，让自己不敢待在家中，担心父母受到伤害。
准备南下的那些天，发觉，小镇上来了些陌生人，他们每天都来吃牛肉面，似乎在监视我，对我保持半保密半公开的状态，也不怕我觉察到他们的监视行为。
K大来过一次，带来了补偿我断肢的十几万块钱，然后愧疚离去。
本能的觉得，这些监视我的人，会对我的南下行为付出行动，只到那天，自己坐在前去市区的客车上，一直到客车启动，他们都没下手，这让自己松了口气。
面对车窗外，送别我的父母，又寒了心，有些东西，自己不能知晓答案，躲还不成么？躲着，只希望父母平安。
客车很快离开了镇子，上面三三两两地坐着乘客。
环顾一圈车厢后，发觉，车上的客人，有几名是这些天一直监视我的人，他们跟着。
25
俗话说得好，人要靠双手吃饭，可现在没了双手，一只手能不能吃得了饭呢？
想着这个问题，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树木，感觉自己在逃避，这些日子老做梦，水鬼猴子、骡子、K大、张军医、首长等，轮换着在脑海里转，让自己的睡眠质量很不好。
车在凹凸不平，黄土飞扬的土路上行驶着，颠簸，摇晃，像摇篮，让自己沉沉入睡。
半睡半醒时，有人摇晃我的身体：“小林，赵小林。”
醒了，眼前是卖票的陈小燕。
陈小燕初中同过班，老爹一直跑镇子和市区这条客运线，高中毕业后，没得工作，帮助起家人卖起票来。刚上车的时候，见着我的断臂，惊讶了好久。现在，车开动，她老爹坐在司机的位置上开车，就跑来和我说话。
“咋搞的？”
陈小燕问得是我的断臂。
刚刚在卖票，没得时间问，就算现在问，也不会说实话。
“不咋了，不小心搞断了！”
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断的不是自己的手。
这样的问话，这些天不知道被多少人问，看着是关心，其实心里烦，搞得像轰炸，一波一波轮换，自己连爹妈都没告诉，难道会告诉个外人？
陈小燕注视着我的眼睛，低下了头，在座位下拉我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听说，和军方有关！”沉默，默认。“赵小林，我发觉有几个人，跟着你呢！”
那些人的跟踪行为，也太不专业了吧！连个外人，都看了出来。
正想笑，却发觉，陈小燕说完了话，座位下塞给我一张纸条，一愣，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陈小燕率先对我笑了笑，然后，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
心中一阵疑惑，这个陈小燕，塞给我的纸条，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初中只是和她同学，并不太熟，高中不在一起，只能算是认识，也不知这陈小燕，要让我知道些什么事情。
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将纸条打开，看到上面写了一句话。
“车过了九集，会发生一场事故，我们会救你！”
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不用猜就能知道是陈小燕亲手写的。
这时，身后的座位上传来了动静，有人站起了身，在上方的行李架上整理行李。
忙迅速地将纸条捏在手心中，回头看，那人已经整理好，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窗外，秋天的风，吹黄了树叶，好长时间没下雨，土路干燥，车一过，除了漫天的黄尘，还有沙沙响的黄叶，跟着飞。
自己吞了口唾沫，不明白，陈小燕纸条上说的事故是指什么。
纸条上，陈小燕还说‘我们会救你’，‘我们’会是军方么？如果不是军方，难道是其他势力？不管是不是，都代表了以自己为中心，有两拨人，在进行对立。这样一想，冒汗，K大、战士、首长的影子又都在眼前浮现，这时忽然冒出其他的人，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九集，就在前方，马上就到，它只和镇子相差二十几里路。
陈小燕一张小小的纸条，搞得自己心烦意燥，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她说我们会救，难道说，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很快，客车就开进了九集，看到了九集中学，看到了十字街旁边的水果商贩，以及水果摊上摆放的香蕉苹果。
车停了，陈小燕噔噔几下，跑下车去，招揽客人，有些人下车，又有些人上来。
留意了跟着我的那些人，他们全都无事一样，看着窗外。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陈小燕上了车，见我在看她，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然后又坐到位置上。
见陈小燕那么放松，根本不像马上要发生事故的样子，自己紧提的心，放了下来。
心中怀疑，这陈小燕，只不过是恶作剧，说什么救我，说什么事故，统统假的，但转念一想，她怎么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虽然说这些人的行为并没有怎么隐瞒，也只有当事人能够觉察，一个外人，不太可能知道，这么一想，有觉得又什么不妥。
观察起窗外的道路起来，九集之前，是一条十几年不建修的黄土路，九集过后，路变成柏油路面，虽然还是年久失修的坑坑洼洼，但总比黄土路好很多，再向前走，不远，就上了二零七国道，到那时，一马平川，坐在车上，也不会那么颠簸了。
从九集到国道上的路，并不长，平常也只有镇子到市区的客车经过，县城到市区，都是直接走国道。
这时，车停了，看着窗外，发现路面上，有几个农民，正在扫公路上晒的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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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年那会儿，在家乡周围的农村，都有这样的习惯，秋天会在公路上晒稻谷，只到现在也还是这样。有得农家为了图方便，还在公路上打谷子，一遇到这样的情况，客车只能慢慢行驶，农民们让路，才能从金黄色的稻谷上开过。也怪这条路上不经常跑车，当时，就遇到了那样的情况。
心中猜想，难道说，这就是陈小燕所说的，事故么？如果真要救我，几个农民堵路，就这么救？
想着问题的时候，车后，传来了几辆手扶拖拉机的声响。
前有农民在收稻谷，后有拖拉机，将客车夹在了中间，陈小燕的老爹，不停地按喇叭，可是农民不急不躁，还是那个频率速度，收着稻谷，让一车人干着急。
后面的手扶拖拉机急了，想要越过客车，从旁行走，开到前面去，就在拖拉机行驶的过程中，一下，撞到了客车身上，将客车撞凹进去好大一块。
这下可了不得，陈小燕的老爹跑下车去，拉住开拖拉机的农民让赔钱，没料到拖拉机上坐了一车人，而且这几辆拖拉机都还是一伙的，一群人七嘴八舌说着话，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
客车上的人等得不耐烦，下了车，我也下了车。
家乡这地方，乡下要走个什么亲戚，吃席什么的，路又比较远，一般会坐手扶拖拉机，在拖拉机上面放满靠背椅子，人坐着，就这么来来去去，早就成了家乡公路上，一道特殊的风景。
今天，见着这么多人，就知道他们刚刚赶席归来，有些人喝了酒，酒气很重，说话很冲，和陈小燕老爹，几句不合，居然打了起来。
乱了套，就连站着看热闹的乘客，也都遭殃，被当成和陈小燕老爹一伙的，被喝醉酒急着赶回家的人打。
陈小燕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前，拉住了我的手。
“快，跟我走！”
自己还惦记着那几个跟踪我的人，转眼看去，他们被几个醉酒的人围着，脱不开身，也不敢打，根本没发现我和陈小燕站在了一起。
陈小燕示意我向公路旁的一处树林子里钻，心中想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随她的意，钻了进去。
林外，打斗的声音还很近，陈小燕却让我停下，正在疑惑，看见公路上开来一辆警车，交警下了来，想要阻止双方斗殴，可是醉了酒的人打得眼红，根本停不了，没得办法，交警回到警车上，叫来了一辆幺四零卡车，将不管是打人的还是被打的，统统带走，这下，安静了下来。
陈小燕松了口气，确定打架的人都被带走了后，才让我走出林子。
“为什么说要救我？”
终于，问出了疑惑，陈小燕望着还在公路上打扫稻谷的农民，让我别问，说是车马上就到。
又是一阵疑惑，要来车？要将我带向什么地方去？
很快，见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开到了面前，陈小燕让我上车，本以为车是开向市区的方向的，哪知，面包车上了二零七国道后，居然向县城的方向开了起来。
“到底要去到哪里？”
又开始问，陈小燕看着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妈的，有些生气，自己不就是被人摆弄的木偶么？连目的地都不知道。
猛地站起身，大叫：“司机，下车，我还要赶到市区火车站坐火车！”
显然，司机是和陈小燕一伙的，对于我的喊叫无动于衷。因此，将愤怒的目光盯在了陈小燕身上。
质疑的神色，终于将陈小燕给盯起了身。
陈小燕眨了眨眼睛：“赵小林，我是想先让你去救个人！”
救人？陈小燕话说得云里雾里，让人更加搞不清楚状况。
开始大叫：“火车就要到点了，再不去火车站，只能改天才能走！”
陈小燕笑了笑：“他们就等着你去火车站呢！然后，带你去实验室里，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然后，做实验！”
陈小燕吓我，见我脸色苍白，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你，你怎么知道？我被军方做了试验？再说，就算是要被带去实验室，也可以早早就下手啊？干嘛要等到现在？”
陈小燕显然知道我会这么问：“你在家，他们好动手么？你还在父母身旁呢！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们是军方的人了？”
不是军方的人，那到底是那方人？陈小燕的话，让我更加疑惑。
陈小燕说：“好了好了，别瞎想了，到了地方，救了那人，什么都告诉你！”
心中，还有陈小燕的身份问题，一直绕着，她不就是和我同过班的同学么？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神秘？
陈小燕说完了话，正在看面包车外的树木，秋天的叶子，被风吹落，黄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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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很快就开到了县城。
县城四面环山，东面，丘陵地带，自己的镇子就在东面；南面，有着著名的三国古迹，和诸葛亮有关系；北面，再往里去，就是深山大山了；西面，山中有着一个名叫三道河的水库，风景迷人。
车子在县城的街道上左拐右拐，开到县城西面一个破旧的小巷子里，停住，跟随着陈小燕下了车，白色面包车开走。
眼前，是一座红砖瓦房，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
“赵小林！”陈小燕的话又一次传来，“等下见到的病人，不管多么古怪，也请保持平常心，别被吓着！”
看着陈小燕严肃的样子，心就奇了怪，会是什么样的病人？况且，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去救病人呢？似乎，陈小燕知道该怎么救。
瓦房的大门上有两个有些锈迹的铁环，陈小燕伸手，有节奏地敲了敲，好像发出了什么暗号，通知了里面的人，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娘，放我和陈小燕进屋。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像是咸鱼味儿，但又不知道是不是。
跟随着大妈向里屋走，四处看了看，光线阴暗，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屋子里面摆放的简陋，一些地方，见到灰尘，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
里屋中，光线更黑，腐烂的味道更浓，“咔嚓”一声，大妈拉亮了灯泡，这才看清，床上，躺着一大团软绵绵的物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呈现的，是一团让人恶心的肉团，白花花的肉皮，还在不断蠕动，有些地方已经腐烂，见着里面的肉。在那靠近床头的地方，才看到了一个人头，似乎有呼吸，隐约中，才能在那一团白肉包裹的人头上，看清病人的鼻子眼睛嘴巴。
“救他！”陈小燕说话。
救？该怎么救？自己犯着恶心，回望陈小燕。
陈小燕忽然投怀送抱，将我抱住，闻到了她脖子处的女儿香。
老大娘还在里屋呢！电灯泡亮着，陈小燕对我动手动脚，脸唰地一下，红透。
‘扑哧’一声，陈小燕笑出了声：“怎么了？脸这么红？”
做同学时不注意，这时才感觉，陈小燕挺漂亮的，心砰砰跳。
陈小燕笑意更浓，正在脱我的衣服：“怎么了？没被女人脱过衣服？”
脸红着点头，被脱下外套，陈小燕继续说：“你老妈，不也是女人么？”
是啊，老妈也是女人，自己的手臂断了的那些天，不方便，老妈也帮助脱过衣服。
可是，老妈和陈小燕不同啊，陈小燕是个陌生的女人。
光着膀子后，陈小燕一把推开我：“想到哪里去啦！是，是为了救人！”
救人，要脱衣服么？而且，还在不认识的老大娘面前脱，脸更红了。
陈小燕让我坐在椅子上：“你不是手断了么？好啦，别瞎想！”然后，她的手，伸向了我的断臂处。
断臂处已经包扎好，这些天一直痒，恐怕在长疤愈合，见陈小燕的手伸来，又吓一跳。
“干什么？”
陈小燕的手，已经抚摸到了包扎我断臂的地方，阵阵痒，她回答：“救人啊！”
“救人，摸我的伤口干嘛？”
陈小燕没再回话，只是用双手，撕开包扎好的纱布。
很快，见着了断臂处的伤口，不知怎么搞的，这伤口，和别的伤口不一样，显暗红色，上面被一层薄薄的膜给敷着，并没有结疤。陈小燕撕下纱布时，也不见怎么痛，以往的伤口，如果被纱布包扎着，流出来的血液，会溢透纱布，结茧，每一次换纱布，都将再次撕裂，疼痛，而现在的断臂处，没事。
陈小燕眼睛亮了，盯着伤口看，终于说出了话：“赵小林，你知道，床上的人，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么？”
这怎么知道？还不知道为什么陈小燕要撕开断臂处的纱布呢！只等着陈小燕解惑。
陈小燕自问自答：“床上的人，被水鬼猴子给咬了！”
心中一惊，难道说，又和军方有关？没来得及问，就听见陈小燕叹了口气。
“以往的水鬼猴子，没这么厉害，只在水里力大无穷，这次水灾，跑出来了无数变异水鬼猴子，我，我大伯，就被他们给咬了，成了这样！”
床上躺着的人，难道是陈小燕的大伯？
忽然想起，曾经在五九所，昏迷那一个多月，动手术前，那名姓陈的女医生说过的话，她说，洪灾时有些战士，被这怪异的生物拉下去后，咬了，找到时，尸体已经严重的变形，扭曲。难道，床上的这人，就是这样？有个不敢想的猜想，当时说话的陈医生也姓陈，她和陈小燕，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用祖传的方子，暂时保住了大伯性命！”陈小燕继续说话，“但是，要想救好他，得靠你，得用你身上的东西！”
陈小燕看着我断臂的地方，眼睛更亮。
28
到底，怎样才能救人？
只见陈小燕，从老大娘手中接过一把古朴状的银刀，一看就是延传下来的古物，似乎要对我的断臂处下手。
“忍着点！”陈小燕说话温柔。
那银刀，轻轻地划破了断臂处的肉膜，血瞬间流下，陈小燕拿出一个小瓶，接了，装好，然后用卫生棉球，擦拭了划破的伤口，等到伤口愈合，给我穿上衣服，才停止行动。
“好啦！”陈小燕说，“希望我大伯早日康复！”
刚刚发生的事情，很让人疑惑，于是问了出来。
“嘻嘻！”陈小燕笑了下，“鲁迅都在课文都写过，有人用人血馒头做药引子的，人血本来就能治病啊，何况，还是你的血！”
陈小燕的话，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可能是觉察到我的脸色难看，陈小燕想吓我一下，继续说：“你还没有听说过，拿人头做药引子的事情吧？嘻嘻，将人的脑袋砍下来，蒸了，给人治病！这，也是上古传下来的秘方！”
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浑身透凉。
“放心！”陈小燕继续说，“又不是要砍你的头！”她睁着眼睛，盯我，“真不知道，将你的头砍下来了，是不是还能长出来？”
一听，轰隆一声，脑袋炸了，心中凉的热的酸的苦的咸的辣的，全涌。
这个陈小燕，显然知道军方的再生绝密试验，她是怎么知道的？
“嘻嘻，不逗你了！”陈小燕说，“你还记得，我是一个转校生么？”
陈小燕不提，还真不知道，隐约中想起，陈小燕似乎是从别的地方转校到镇子上的，这，和再生试验有什么关系？
“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要从，我家族的历史说起！”陈小燕开始夸夸其谈，“家族是个行医世家，先秦之前就已存在，家族的医术，和别的医术不同，如果要寻古追源，属于黄帝蚩尤时期的三苗医术，主要是以生物的内脏、血液、昆虫，结合药草为主体，行医救人。千百年来，家族有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因此，经历了许多磨难，但依然存在。嘻嘻，这个秘密，就不告诉你了，和你无关！”
陈小燕盯着我，眼闪着光，继续说：“家族传下来的药方中，有一味儿药，很特别，这味药，是活物，很多地方要用，没了它，药效就发挥不出来，它就是水鬼猴子。”
陈小燕的话，听得我一愣，水鬼猴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功效？
见我眼神疑惑，陈小燕继续说：“听说过没有？水鬼猴子的手臂，断了，可以再长出来！”说着话，陈小燕有意无意看了看我的断臂处，“而且，水鬼猴子这东西，传言很广，见到它的人很多，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将它抓住？公布于众呢？”
是啊，陈小燕说出了我的疑问，这些东西，还真搞不明白。
“嘻嘻！”陈小燕在笑，“这东西能治百病啊，大部分都做药了！物以稀为贵，这个世界上，得病的人很多，有些疑难杂症，治不好的快死的，死马只好当活马医，所以供不应求！”陈小燕说得很得意，“历朝历代，官方都有和我们合作，只是医术太过另类，所以，家族一直上不了台面。”
说着话，陈小燕撅起了嘴巴：“赵小林，我想告诉你，军方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了，也知道，本家族，一直以来，都在豢养水鬼猴子！”
这话听的我又是一蒙，豢养？水鬼猴子？
问出了疑问，陈小燕点点头：“古代不知道嘛！其实，家族的医术，和现代最尖端的生物医学有关，比如说医术中的移形换位术，就是现在的器官移植。几十年前，军方将水鬼猴子要了去，开始在它们身上做实验。当年，我就是随着要在实验室里工作的爹妈，来到镇子上的！”
陈小燕的老爹，不是在开车么？怎么在实验室工作？镇子附近有军方的实验室？地点又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机关枪一样问出来，陈小燕连忙阻止我继续问下去：“慢点，慢点，慢点问！”见我平静下来，她才又开口，“像这种实验，怎么能让人知道呢？就连家属，都是要伪装身份的，要保密！你也不想想，镇子，有过什么古怪的事？在古代，镇子，可是很有名的呢！”
古怪的事情么？镇子古怪的事情很多，听老爹说过，当年文化大革命，他们在镇子下挖防空洞，挖到过楚国的九尾凤雕塑，当兵的来，不让挖，也有传言，他们挖到了地宫；镇子附近的山窝窝里，有着常年不见人的鬼军营；镇中央的东关小学，篮球场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听说，学校常年闹鬼，为了镇邪才画的；镇子存在了两千多年……
可是，这些又和水鬼猴子，军方的实验室，有什么关联？
想时，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陈小燕马上竖起耳朵，仔细听。
敲门声过后，陈小燕大叫：“不好，我三爹来了！”
29
陈小燕的三爹，至于让陈小燕这么大惊失色么？
陈小燕拉住我的手，来到了木衣柜前，打开，让我钻了进去，然后，关上柜门，只能听见声响了，里屋的老大娘，要去开门，被陈小燕拦住，说是让缓一会儿，陈小燕的三爹敲门声，又传来，催命一样，急促。
忽然，衣柜的门又打开了，见着陈小燕的脸，她喘着粗气，神色慌张。
“赵小林！”陈小燕神色严肃，“拿着！”她在我怀中塞了什么东西，“紧要时，逃！”
正准备问怎么逃，陈小燕又猛将柜门给关上。
妈的，将我塞在衣柜里，还让逃，逃哪去？
摸了摸怀中的东西，发觉，是本书，衣柜里光线太暗，也不知道是什么书，于是好好地揣着，等事情过了，还给陈小燕就是。
陈小燕的三爹进来了，听走路声音，不止一个人。
“小燕啊！三爹我找大哥好久了，没想到被你弄到了这里！”
陈小燕三爹说的大哥，可能就是床上躺着的那白花花肉团一样的病人。
“我可是为了给大哥治这怪病，操了不少心，就连心肝脾肺肾，五宝都给弄来了！”
听完话，空气中传来了血腥的味道，似乎陈小燕三爹打开了什么。
“这么有诚意，你也该将《九黎经》，交出来了！”
“呸！”陈小燕三爹刚说完话，陈小燕就反唇相讥，“这些活人身上的东西，早就不用了，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用邪术，在死刑犯身子掏心挖肺，给弄来！”
陈小燕三爹笑了笑：“从哪里掏心挖肺，你管不着，老子弄来了就是弄来了，难道不给大哥医不成？医好了，《九黎经》，自然归我！这是约定！”
乖乖，难道说刚刚陈小燕三爹所说的五宝，是人身上的内脏？鼻子中的血腥味儿更浓，想呕，忍住。
“咦！”陈小燕三爹发出了疑问，“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哥，我大哥他，为什么有好转？你是怎么医的？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别给老子耍花招，说，是不是，《九黎经》上的医术？”
衣柜外，传来陈小燕三爹用强的声音，桌子椅子一阵响，倒地，接着传来陈小燕的哭泣声。
“走啊，你快走啊！”
陈小燕推着她三爹，似乎想赶他走，她三爹大叫着，要抢《九黎经》。
《九黎经》，是不是陈小燕塞给我的书？她的话，听到自己耳朵里，明白过来，一语双关啊！
陈小燕是想让自己走。
走？该怎么走？衣柜这么小，走到哪里去？
这时候，感觉有风，背后吹来，脖子处凉，回头，摸了摸，发现有暗门，打开，钻进去，转身将暗门关上，前行，不远处有个洞口，洞外有光，但还是暗，爬出去后，这才发现，天已黑透。
快步走出小巷，见到橘黄色路灯，街面上有行人，人力三轮车吆喝着骑过。
其中一个人力三轮车停在身边，上面的师傅拉客：“到哪儿去，要不要坐三轮？”
98年那会儿，县城的街道上满是人力三轮，见不到一辆出租汽车。
耳边，听到了街边小店新闻联播的声音，忙掏出几天前老爹去市区卖回来的火车票看，上面的发车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想想，现在赶去汽车站，或许还能坐上最后一班去市区的客车，可是身上还揣着陈小燕塞给我的那本书，正在犹豫要不要坐三轮的时候，发现小巷里传来了声音，陈小燕三爹走出来了。
连忙爬上三轮：“去车站！”
三轮师傅说：“到车站，两块钱！”
98年那会儿，一般情况下，到车站，坐三轮，一块钱，没还价，让他走。
三轮开动，在街上走，自己的心，安稳了些，既然做了决定，就好好地去车站，坐车到市区，赶火车，南下打工去。
至于陈小燕塞给我的书，她又没说，这书要还给她，自己拿着，南下，她要是能找到我，再给她也不迟。
心中想着问题，看着县城的夜景，心里更加安静，希望经历的一切都是梦，自己虽然断了手，但还活着，要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前方，马上就要到车站了，眼前出现了军人的身影，几个战士，正在车站前盘问着什么，连忙叫住了三轮车师傅，师傅纳闷，回头问我：“咋了？”
“不咋了！”我回，“不去车站咯，带我，带我去，小西门！”
三轮师傅也看到了前方的战士，笑笑，说：“去小西门，五块！”
心在滴血，遇到个抢钱的，想想，罢了，五块就五块，答应了三轮车师傅后，三轮开动，那师傅边骑车边挠头，估计是感觉钱要少了。
到了小西门后，下了三轮，掏出十块钱，递给师傅，愣了好半天，没找钱，见那师傅说：“车费涨咯，现在十元！”
妈的，心里暗骂，要不是自己担心又和军方扯上什么关系，才不会这样，没纠缠，放那师傅走。
三轮车师傅走的时候，古怪地看了我几眼，心寒，我的特征，太明显了，断臂。这三轮车师傅，不会是想跑去车站，向那些解放军叔叔告密吧？虽然现在并不知道那些战士为什么在车站，但还是有些担心，况且这小西门，也是随口说说，到了点，也不知道去哪里。
看来，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的火车，赶不上了。
不再延误，也不再坐三轮，就着这黑夜，徒步，向县城西面山间走去。
30
夜晚，走进这山间，星星也亮了些。
县城西处的山不大，上面住着人家，很多在吃晚饭，家里透着光亮，飘出来香，闻着馋。
还真没有出远门过，县城也不算远，更没有南下，却忽然想起家来，遇到这么多事，不敢回去，就这么这山上乱走，显得漫无目的。
走着走着肚子饿了，遇到一个卖饼子的商贩，填饱了肚子，来到了三道河水库上面。
三道河水库，顾名思义，是将三条河流给拦截下来，形成的水库，造成了下游的蛮河，变成溪流。由于和县城很近，这里早已成为县城居民早晚休闲的好去处。晚上，水库上多是成双成对的恋人，以及带着孩子的父母，在水库边的草坪上，闲坐嬉戏。
自己也找了块地方，坐着发呆，想着许许多多事，等着晚些，再下去，找一个地方睡觉。
明天有两种选择，一是去市区，换了火车票，继续南下，二是回家。
对于这两种选择，都不想选，但没有第三种选择可以考虑，于是委曲求全，还是南下，打工为好。
不知不觉，感觉到周围人渐渐稀少，才发觉时间已晚，忙站起身，打算下山，那些车站里的战士，也应该都走了吧？
夜晚水库里的风吹来，很冷，深吸口气，准备下山，想起高中时，和同学们水库春游过，那时候，大家下山走得是小路，不知发了那门子神经，决定放弃大路不走，走小路下去。
或许是因为犯困，再加上想家，想快快下去，早点睡觉的缘故，一扭头，钻进了三道河水库旁边小路的树丛中。
走上小路，心里后悔起来，这么晚了，连大路上都不见几个人，更别提小路了。
星光下，见着路旁裸露的山石，感觉它们像一个个精怪，害怕起来，心砰砰跳。
想退回去，从大路上走，却已经在小路上走到一半儿，不愿放弃，于是只能加快脚步，想要快速穿越小路，回到县城。
走着走着，更加害怕起来，周围的虫鸣声密集，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虫，时不时从眼前飞过，有些甚至撞到脸上，感觉像蚂蚱，又像飞蛾，更加惶恐。
妈的，怎么老走不到头呢？
越是急，脚步越慌乱，高一脚低一脚地踩。
越是慌乱，越是不注意看路，不知不觉，路已走岔，乱了方向，行进到更深的山间。
终于，自己在着急和害怕的心理驱动下，跑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正在追赶。
也不知，为什么要跑，仿佛身后有鬼，可能只是心中有鬼，害怕落后，害怕身陷到这无人的山间，被无数虫子包围，但是越跑，越是感觉身后追赶的东西，追得越近。
忽然，脚步阑珊，绊着块石头，滚落出去，旁边是个陡坡，上面长满树木，滚落中想抓住什么，伸手，抓住了树木上垂下来的树枝，心里舒畅，以为可以止住跌势，哪知，树枝断了，身子又再次下滚，颠着了好几块石头，七荤八素的东西，胃里翻。
好不容易，身子止住，看着远方，有水，看来一直在绕，怎么也没绕出这三道河水库，又回来了，水边的岸上，有人家的光亮。
想要爬起身，却很艰难，终于站起了身子，却又摔倒，浑身的痛，发作，袭来，昏死过去。
醒来时，看见，天花板上，好大一个灯泡，光线却不刺眼，柔和，甚至能直视里面的灯丝，显然这灯泡，用得时间过久，才变成这样。
灯泡并不是大，是屋顶比较矮，看起来大而已。
床边，坐着一个光头的中年和尚，看起来三十多岁，身子瘦弱，戴着眼镜，正在看书，没发现我醒来，那书有些熟悉，摸摸腰间，发现，陈小燕塞给我的书，没了。
“咦！你醒了！”和尚说话，“这本书，是你的么？”
正准备回话，将书拿回来时，那和尚的话，再次传出来。
“书中的文字，有些古怪！”
说着，和尚将翻开的书，放到眼前看，见着了和尚说的古怪文字，看着像藏文，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是藏文，但那些笔笔划划，拐来拐去的弯着，看着就像。
又想开口，和尚的话再次抢先：“书是从你身上找到的，应该就是你的了，书上的文字古怪，质地古朴，你又昏迷在水库旁，显然，你和书，都有着什么秘密！”
和尚的话，很有跳跃思维，听得我一蒙。
秘密，当然有秘密了，而且还很多，只是，一个也不能告诉和尚。
思考问题时，这和尚忽然站起了身。
“好了，时间很晚了，已经给你敷了药，早早休息！”
发觉，那书，还被和尚的手，紧紧攥着。
又想开口，将书给要回来，那和尚的话，再次抢在我之前说出。
“书，我拿过去，研究一下，明天还给你！”
还等我同意，和尚就拿着书，迅速地打开门，走了。
死和尚，心里骂，居然没让我说出一句话，来气，想要起身，追出去，将书给要回来。试了试，身子虚弱，没爬起来，浑身痛，于是放弃，躺床上，不过一会儿，睡着。
31
清晨，发觉自己在一个庙中。
奇了怪，印象中，三道河上面没有寺庙啊？
起身出来看，发现，有人在烧香，庙的空地中央，有个竖立的二层楼高的白玉瓷大观音，下站一男一女两侍童，穿着花枝招展的衣服。四处走走，殿内，看见供奉的佛像古朴，问了香客，才明白，庙是新修的，名叫普济寺，原来是因为，宗教界人士发觉，整个县都没有像样的寺庙，于是，拨款，修复了现在的这座。
想了想，也怪当年破四旧太厉害，镇子上之前就有座二郎神庙，现在连个影子都没得了，全没了。
摇摇头，想起昨晚上和尚拿书的事，惦记着，去找人。
敷得药还真不错，淤青的地方有好转，不像才从山坡上滚落下来那么痛了，应该是昨天晚上那和尚救的我，拿回书，要感谢。
寺庙里的和尚正在另一处殿内诵经，跑进去，找那和尚，却发现，诵经的和尚中间，没他的身影。
等着和尚们诵经完，找到了管事的大和尚，问昨晚救我和尚的下落。
“你说得是，普仁师弟啊！”大和尚说，“一大早，上山采药去了！”
妈的，那个名叫普仁的和尚，不是说今天将书还给我么？怎么一大早跑去采药？
大和尚盯了盯我的断臂，又看了看我脸上的淤青，说：“你就是，普仁昨天晚上，水库旁边，救得那个人吧？我看，你就在庙里等等，跟我们一起吃斋饭，晚上，普仁就会回来！”
惦记着书呢？反正也没得地方去，拿到书要紧，免得陈小燕找到我后，拿不出书，怪罪。于是，按着大和尚说得话，在寺庙里等。
一直等到晚上，普仁都没回来，大和尚说这是常有的事，采药赶不回来，会在山上的人家里借宿过夜。
第二天，普仁没回来，大和尚还是说没得事，让我安心等。
第三天，我没急，大和尚急了，普仁三天没回来，庙内组织了七八人的搜寻队，要进山去找人。
看着和尚们着急，自己也急了起来，想起陈小燕三爹抢《九黎经》的事，那古怪文字的书，是《九黎经》么？如果很重要，陈小燕也应该很急了，到处在找我。
跑上前，要求加入搜寻队，大和尚古怪地看了一眼，意思是，就我这残废，还想去找人？会连累整个队伍。这一眼，刺激了自尊，断了臂的人，特敏感，不久前自己还很健全，闹着要加入，非加入不可，大和尚没办法，同意我一起进山。
走在路上才发觉，自己没长大，还是个孩子，别人不就是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断臂么？居然生气起来，还无理取闹，好好说话不成？幸好是群和尚，如果是别的人，这么闹，会吃亏。
后山，已经远离了三道河水库，旦仍然见得到河水，跟随着和尚搜寻队，先是在公路上走，接着走上了山间土路，再向前，路越来越窄，越来越狭小，树木越来越茂盛，有的地方，甚至无路可走。
根据沿路山民的消息，普仁是向西北方深山去了，路不好走，山爬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由于少了一支手，爬得比别人更辛苦。
大和尚见我爬得累，说：“我看，你还是回去算了，也不过是走了半天，回去，天黑前赶到普济寺，还来得及！”
心里骂娘，小看我是不是？说：“没得事，还能爬！”
见我这么说，大和尚摇摇头，不说话了。
忽然想起，不久前，自己没断臂，在暗河中洞穴时，K大说得话，他说，如果我没死，让我不要再逞能。一想，现在不又是再逞能么？看来自己身上的缺点还真不少，这或许就是，改不掉的习性。
怔了怔，想起，和尚们修的正是改掉习性，正想请教他们该怎么改。这时，山间的鸟，忽然全飞了起来，搞得大家停下脚步，望着天空，不明所以。
大和尚皱了皱眉毛，说：“怕是野猪群来咯，大家，小心些！”
说完话，和尚们开始戒备。
不仅是98年那会儿，至今，家乡山里还满是野猪，经常在菜市场看到卖野猪肉、麂子肉的山民，吃得人也不少。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越来越加强了对野生动物的保护意识，加上现在老虎豹子等天敌越来越少，造成了野猪泛滥。
跟着和尚，躲在了草丛中，很快，看见前方的草丛开始晃，窜出来二十多头野猪，为首的那头，居然比摩托车还要大，皮肤上裹着，厚厚一层泥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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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提心吊胆地盯着野猪，屏住了呼吸，怕野猪发现了行踪。
为首的大野猪，昂起了头，在空气中嗅着什么，听说野猪的鼻子特别厉害，该不会是发觉了我们，有什么不对头吧？
一阵风吹来，不好，感觉到大家正处于上风处，风将人味儿吹到了野猪那里。
大野猪有反应了，拱起的鼻子哼哼两下，开始磨牙，然后，二十头野猪也都开始磨牙。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这些野猪将牙齿磨得嘣嘣响，难道是马上就要对我们下手，吃掉我们么？
心，悬了起来，猛烈地跳，仿佛回到了暗洞，周围全都是水鬼猴子，它们吃我咬我，这些野猪们，会不会将我另一支手也卸掉？
想到这里，害怕，很后悔没听大和尚的话，下山，回去。
吞了吞口水，正在思考，一支手的自己，该怎么对付野猪群，忽然，从二十多头野猪群旁边的草丛中，窜出两三头野猪，横冲直撞向这边跑来。
草丛中的大家，炸开了锅，吓着了，惊慌失措地散开，好几个和尚，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逃。
自己也很狼狈，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才躲到了一棵树后。
那两三头野猪，近了身后，并没有停留，而是加速离去，这下明白过来，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另一边，大野猪带领下的野猪群磨牙声更盛，嘣嘣声直响，听着心里慌。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这二十多头野猪，也跑了起来，带起一阵黑风，从我们中间掠过，向着刚刚跑过的那两三头野猪的方向追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让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和尚们又聚集一起，讨论着刚刚那群野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过！”大和尚说，“野猪磨牙，是庆祝胜利，莫非，刚刚这群野猪，将另一群野猪给打败了，遇见了我们，所以向我们炫耀？”
对于大和尚的话，大家都没质疑，认为他说得对。
大和尚见大家默认，继续说：“炫耀的时候，打败的那群野猪，有几只跑了出来，所以，它们追了过去！”
应该就是这样，要不然，这群野猪为什么放过我们，不围攻呢？
听了大和尚的话，明白过来，只是虚惊一场，整顿了队伍，继续向前走。
很快，天黑了下来，周围不见人家，一群人找了块空地，升起篝火，坐下来吃干粮。
期间，大和尚又说了山里危险，让我回去的事，见他是关心，也没再逞能，答应着就这么过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回去，心里面却老大不情愿。
吃罢干粮，躺下休息，望着灿烂的星空，居然想起了陈小燕。
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烧，回忆起陈小燕帮我脱衣服，闻到她脖子处的女儿香，那种味道，醉人。
现在，丢了她给的书，陈小燕估计正在找我吧？希望把书给找回来，她再找到我。
大和尚安排了人守夜，自己想着问题，迷迷糊糊快睡着，这时候，草丛忽然又传来响，一惊，难道是那群野猪，又跑回来了？
和尚们也都坐了起来，有的开始拣石头，要对付马上到来的野猪群。
不对啊，野猪们惧怕火光，篝火这么旺，他们怎么还会铤而走险？
疑惑着，看见草丛中钻出来几个人，见那装束，绿色军装，是巡山的战士，一下，从担心被野猪攻击的心，转到担心被发现上。
和尚们到是放下心来，听战士们说话。
“你们，怎么在这里露营？小心点！别引起山火了，前方不能过去，最近军事戒严！”
战士们的话，让自己放下心来，看来，他们并不是来找我的，安定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担心被军方抓住，在暗洞里被水鬼猴子卸下手臂的经过，还历历在目，害怕再被蒙到骨子里，摆一刀。
巡山的战士们走了，大和尚忧虑起来，前方军事戒严，而普仁和尚就在前方，该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继续前进？
和尚们商量来商量去，没得答案，最终，大和尚说让大家睡觉，好好考虑一晚上，早上再说，于是，所有人躺下睡觉。
在山间睡觉，有露水，早上冷，睡得并不舒服，好不容易睡着，却被一阵大叫吵醒。
“赵小林，终于找到你了，没想到你跑到了山里面！”
这句话听得又惊有喜，是陈小燕的声音。
转发挺累，下次继续，没看过的，先看着，下面还有。。。。 再顶！
同志们觉得好看的，要支持作者的实体书啊！
等书出来，买了收藏
希望南漳多出这样的，能够让人看得下去，并喜欢追看的小说！
只不过年龄比较大的，对这样的小说不感冒
因为，想象力已经局限了！
不管做甚么，原创力，原创精神，一定不能丢！
你也逛天涯阿 我天天混在天涯
这故事完结了没有撒 没有的话就不看了 追的太累了 作者要出实体书了，更新到70章，大概有十几万字吧！看着挺爽 好长啊··不好意思啊··没看完.. 翠儿 发表于 2011-11-21 07:5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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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发觉自己在一个庙中。
又有作家了， 我是本书作者赵九八，里面充斥惊秫，悬疑，离奇等要素，还有大野猪，千足蛇，蛟，棺材兽等动物
这种类型小说针对目标不是年龄超过40岁以上的人，针对的目标受众群在15到35之间
这种书，在以后市场上会越来越多
谢谢转载！
出完这本，会继续写
下一本，将结合现实，写留守儿童，以及《山海经》里面的要素的故事！
构思中，还有一本民国时期，走船帮的故事！
有了第一本，就会有第二本，第三本……
再者，我不是什么作家，只是一个写手，谢谢 写小说，最终写得都是人
在《98洪灾水怪》里，我会将一个断了臂的我，如何在残酷环境下，由一开始的胆小害怕，渐渐转变成有所担当和勇敢，以致后来巨大伤痛，也没队生活失去信心，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一面展现出来
我个人认为，写小说的人，其实写得都是自己
虽然是悬疑惊秫小说，但我不会忘记，作为一个作者，本身就应该具有的人性以及成长的刻画
我觉得，在故事精彩好看的基础上，任何写手，都背负着这样的责任
在故事中，要让读者理解到生命的意义，以及，为什么活着！
承载哲学，价值观，是我的最终目的 码字的人不能没有对世界的看法，对世界，对人生有一定的，区别于别人的感知后，就能将那些东西展现出来了！
只要你码字，一开始拼的是文笔，接下来拼生活，在接着拼想象力，最后，拼哲学 {:soso_e179:} {:soso_e114:}看的我一惊一惊！ 你看美国科幻太多了吧？ 本帖最后由 阿凯 于 2011-11-21 16:40 编辑
天一 发表于 2011-11-21 16:2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你看美国科幻太多了吧？
美国科幻大片怎么能有中国味道？
请多多看里面的，乡土味道！！！！！！！
有现实在里面
还有，科幻，想象力，可是最强悍的原创！
美国科幻大片那么吸引人，为什么中国不能有中国大片？
到时候，让美国人反过来说：“你看中国科幻大片看多了吧！”
新类型小说
可能会让许多人反感，因为，没接触过 支持本土的作家。
期待中 还知道三道河啊·写得神乎其神的·你这搞的明年没人敢上去抹澡了·嘎嘎 阿凯 发表于 2011-11-21 16:3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美国科幻大片怎么能有中国味道？
请多多看里面的，乡土味道！！！！！！！
对。要是能拍成电影就好了，南漳的知名度就会高起来！ 原作者来拉，我就不转帖了，大家有想看的 搜索 “赵九八” 或者“98洪灾水怪”
百度搜索栏里面基本都是这小说
天涯首发，猫扑，百度吧，以及各大网站相续转载！追看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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