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乡,起伏在梦的翅膀上,远远
落在东莞的某个角落。十年了
人生
仿佛绑在腿上,从火车到公汽
从电子厂的大门,到制衣厂的围墙
日子,被卡钟噬去大半
剩下的给了麻将、失眠
和爱情。一个人的城市
姓名交给工号,身体签给工衣
生存,如一剂毒药
掂在明天的手中,让人深刻体会
幸与不幸的含义……令灵魂
蜷缩,颤抖,在城市和工资之间游荡
寻找慰藉、支点,忍受失望
与孤独。命运,象一件工衣
从纯粹的青春绿褪成沧桑的灰
从油污、职业病、劳动法
以及疲倦、忧伤之类的东西里走来
连同希望,被城市、机器、加班
反复揉搓,抚平,再凉干
整整十年,一个人与一座城市
暗暗较量,细密而深长的十年啊
一截截如铺进肉体的马路
走着一个人的高山和海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