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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丈人过世了。
老丈人是个比较倔扭的人，接受新事物很慢，不会骑自行车，不会开拖拉机，也不会骑摩托车，虽然家里这些东西都有，但他不愿意接触，如若不是上医院看病，这辈子大概连县城都没去过。由此都可见他的倔扭不同一般。
老丈人很善良。我们乡下回娘家通常是要走很多亲戚的，而且很多亲戚之间相隔并不远，所以我们常是去了一家其他家都是步行，这时候小妞妞通常都是被姥爷扛在肩上。到了家，姥爷哄她玩逗她玩。后来小老舅有了小孩，丈母娘是个比较严厉的人，反对溺爱孩子，所以常批评小P孩，丈人通常都为孩子申辩;娃子还小，懂什么呢？
老丈人不喝酒，喝一点就醉，不是个人谁劝都不喝。所以我通常回去了都想找他喝一点红酒，他喝酒没有哪么多虚话，说好喝多少就慢慢的喝，喝完了我常说再来点，于是再来点。喝醉了他不闹，端把椅子找个有太阳的地儿，呼哧呼哧就睡着了，叫他进屋睡，他说没事，坐会就好了。通常也真是坐会儿就下地干活去了。
丈人性格比较执拗,可能缘于此头脑并不怎么灵活.家里一直是丈母娘拥有话语权，可能是因为这个，据说没少和丈母娘闹别扭，还闹的比较厉害，而且在我娶他们家姑娘前都还有闹，但我从来没见到他们闹过，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挺温馨的一个家。
丈人爱打点小牌，最爱的是“跑得快”，有时也有斗地主。打牌都要有个彩头，一般都是打一毛五毛的，一二三四的也打，但一定得不是外人他才敢打。他打也不算帐，你说是多少就是多少。所以他打牌不在赢钱，纯粹是在爱好，是娱乐。但来彩头免不了有输有赢，大多数是输。输了就躲着丈母娘下地干活。往往丈母娘要查帐，躲不过去只好说输了，免不了丈母娘一阵数落，他也不还嘴，只管干活。
每时见到丈人，他都在劳动。叫他歇一会，他常说，吃了饭不做事搞啥子呢？（当然这话应该是没有牌友的情况下）人活着吃了饭就得干活，这么一个颠破不灭的道理，他给弄的明明白白，直到病入膏荒前不久，尽管一个大男人每顿只吃一小碗饭，他还在不断的劳动。
丈人讳医，不知道是为什么？劝说他去医院检查检查，他说自己有没有病自己清楚用不着去医院。最后在丈母娘和老舅子的反复做工作和喝斥下去检查了两次，但是医生都当了胃病做治疗，当我们也觉的没啥大毛病的时候，再次检查的时候却是肝癌，而且是晚期，医生说不过俩仨月。
我们瞒着丈人，当一个多月后，他躺在床上很难动弹的时候大概他也知道可能不行了。我见过我舅舅也是肝癌，这个病很折磨人，常常发作起来疼痛难忍。我没回去，不知道丈人病情恶化时是什么样子。听妻子说躺在床上有气无力，但是很安静。但是前两个星期的时候深夜时，他挣扎着起来了要找农药喝，被丈母娘发现了。妻子很伤心，她说做儿女的也没有办法，没有能力给父亲治病。
早上给妻子打电话，妻子哭着说父亲过世了。我很吃惊，这距丈人病情恶化躺到床上为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再打电话时妻子说，岳母不让她过去，因为我妻子正怀着身孕，而且即将临盆。据说老家的风俗是有身孕的不易见到死人。下午打电话给老舅倌，舅倌一接到电话声音就哽咽了。我说我预定的假期还没到，现在请不了了。舅倌说：不要回来，等回来老爹也已经入土了，好好打工吧。姐也不要来，得为后代着想，为死人不划算，老爹走前也是这意思。.....我也是个笨拙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安慰舅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岳母，我只能匆匆挂掉电话，深怕引起他们过度伤心。
我不能回去送丈人，其实我还想和他老人家再喝点小酒呢，如今只能在这里缅怀一下他老人家。这是一个可爱可亲又可敬的老人，其实他并不算老，才50来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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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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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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