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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敲边鼓 于 2012-7-24 14:46 编辑
习惯（小小说）
季 明
深夜，徐大妈被异样的响动惊醒。拉亮灯，发现老伴在床上痛苦地挣扎和呻吟着，凭经验她知道老伴的心脏病又犯了。
老伴用虚弱的声音对她说：“快打电话！”
徐大妈慌忙起来，拨打儿子徐远方的手机，听筒里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徐大妈“啪”地放下电话，骂：“这死孩子，关键时候手机咋关了呢？”
徐大妈急忙翻出办公室赵主任的号码，打了过去。一阵悠扬的彩铃声过后，通了，传来赵主任那缓慢且睡意颇浓的腔调：“谁呀？”
很明显赵主任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
徐大妈说：“我是你徐大妈！”
那边的赵主任似乎一惊，然后，急急忙忙地说：“大妈你好，我们正在开会，研究一个重要问题，有啥事情明天再说，好吗？”没等徐大妈再说话，就挂断了。
徐大妈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深夜两点多了，还开什么屁会？哄鬼么！这赵主任是不是脑子进水出毛病啦？
徐大妈又心急如焚地打通了钱副局长的电话。那边一听是徐大妈，啥话也没说，挂了。再打过去，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徐大妈心里的火苗腾腾地往上蹿，愣了一会儿神，才想起小孙。小孙是徐远方专车的司机，对徐大妈家的电话号码应该十分熟悉。
在深夜里被吵醒，小孙显然非常恼火，嗓门儿很冲：“找谁？半夜三更的，神经病呀！”
小孙的声音震得徐大妈头往后一仰，没功夫和他计较，用命令的口气说：“小孙，马上把车开到我家来！”
过了半晌，小孙才说：“对不起大妈，我在外地出差，没法赶过去。”
徐大妈气得差点儿蹦起来，把话筒狠狠地掼在电话上。今天真是邪了，这些人怎么啦？一定要告诉徐远方，好好收拾他们一下，否则，还不反了天！
这时，正在床上呻吟的老伴扭过头，双眼喷火地盯着还在乱翻电话本的徐大妈，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老东西，搞特权搞成习惯了，你儿子徐远方已经不是局长啦！”
老伴喘了口气，又说：“就是你这样的身边人，害了远方啊。快打120！”
盛怒中的徐大妈听到老伴的话，这才猛然记起儿子徐远方因为贪污受贿等问题，几天前就被检察院带走了。她急忙拨打了120，然后，一下子虚脱般地跌坐在椅子上。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120急救车那刺耳的笛声。
一听见这声音，徐大妈手中的茶杯“啪”地惊掉在地上，碎了，无比恐慌地对老伴说：“老头子，远方藏在我这里的存折什么的，几天前不是已被警察搜走了吗？这警车咋又来了呢？”
老伴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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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5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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