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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是在农村跟着外公外婆度过的，记忆中我是一个很调皮的孩子，时常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和男孩子打成一团，闹得面红耳赤，在别人看来，有一些不可理喻。三年级的时候，农村的小学里已经彻底的容不下那个成绩拔尖，调皮优秀，极度膨胀的我了，外公外婆拿我没有办法，只好把我交给了在城区居住的爸妈，也就理所当然的转到了离爸妈近一点的一所城区小学里去了。
初到一个新的环境，一切都很新鲜，也很陌生。班上那么多人我居然一个也不识识，鼻子有点酸，我知道自己又想哭了，如果当初我能不那么调皮，现在也就不会遭遇冷场和陌生了。我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偏偏事与愿违，那个班主任一眼就“看中”我了，让我起来跟大家自我介绍，平时话最多的我现在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以前的风光和潇洒都留在了农村的小学里。看到一双双陌生的眼睛，敏感而好强的我差点转身离去，但我最终没有，我不想再让爸爸失望，也不想看到妈妈因为我的不听话而表现出无奈的神情。最后老师让我下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却开始旁若无人地介绍我们班的班长，一个优秀且骄傲的男孩，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帅，只觉得他长得还算顺眼，他站起来，冲我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我却用充满挑衅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他坐下，后面老师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袋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那双眼睛和他略带邪气的笑容。为什么老师那么宠他？他真的那么优秀吗？接下来的日子，我并没有打算和他多说话，就像对待这个班里所有的人一样。
但是，后来的日子里他却对我很好，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他每节课下课都会跑过来找我玩，陪我说话，尽管还会经常遭我的白眼，在农村的“宽松”教育下把我培养成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独尊的个性，稍有不如意我就会冲他发泄，他从来都不怪我，要知道，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敢这样子对他。他一直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的。也许是习惯了有他的存在，我居然会每天等待着和他在一起的一瞬间。
也许是因为我们都不懂事，所以就算我们做出了现在人看来相当亲昵举动，譬如拥抱，闹成一团，彼此勾肩搭背，脸对着脸窃窃私语，在那时看来都是没有什么的，只当是玩笑，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我喜欢和他呆在一起，虽然他会经常把我弄哭，但每当我哭的时候他都会在旁边逗我，哄我开心，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会破涕为笑。
小学的最后两年里，他是陪我最多的人，如今，却记不清当初他的模样，也记不清当初自己的模样，只有两个小人儿还依稀留在记忆深处。他是一个成绩很优秀的学生，原本在农村小学里成绩优异的我转到这里后成了全班倒数第九名，和他在一起我有点自卑。班上所有人都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特别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好像是我死缠着他不放似的，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他不首先来找我玩，如果他不对我好，我就不会主动和他说话，用另外一种态度对他。于是，我开始学会逃避他，故意和同桌的男孩打成一片，我渐渐恢复了我的本性，可是，我的眼睛始终离不开他，他的每一个动作我都看在眼里，他并不知道这些。还是一如既往的每节课下课来找我玩，陪我说话，在我手上，脸上，耳朵上留下他的痕迹和味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更不敢让他知道，因为我们都太小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流逝，我的成绩由原来的倒数第九名上升到了第十六名，当时班里有四十五个学生，这种程度的提高少不了他的带动和鼓励。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很大的变化，那时候我很瘦，有点弱不经风的感觉，他却仍然不肯放过我，还是一样的欺侮我。清楚地记得教学楼的后面有一张草坪，长满了密密麻麻绿油油的小草，无聊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趴到教室的窗台上往下看，看别的同学在上面追逐、嬉闹。他就会从后面蒙住我的眼睛，然后让我猜他是谁，其实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他是谁了，他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还有，除了他没有人敢用手来蒙我的眼睛，只是我故意不说。
后来一天课外活动，我们终于可以在那块草地上游戏了，我很高兴。但我没有和同学一起玩，我想一个人静静。有时看别人玩也是一种享受，一个人找一块草最好的地方坐下来，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他却没等我坐好就像幽灵一样跟了过来，故意惹我生气，我很快就上了他的当，我们在草地上你咯吱我，我咯吱你的滚成一团。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剩下的日子并没有改变什么，或许那天只是他的无心之过，又或许他早已遗忘，当盛夏来临的时候，我们毕业了，彼此都没有留下什么，唯有淡淡的记忆。只是临近考试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一起看书，一起学习，一起嬉闹，一起吃冰激凌，是因为不舍吗？他说：“趁现在让我在多打你几下吧，要不然到了初中我就没机会再打你了。”接下来是沉默。
我们两个考进了同一所重点中学，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我们果然没有分在一个班，我们在前年相识的那一天里在另外一所校园里相遇，彼此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一个暑假竟让我们变得如此陌生。原来，人真的这么善变。
在同一所学校，见面的机会很多，原本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的，可不少‘好事者’把我们当年的事情全搬了出来，夸大其词的在校园里传播开来，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子做的目的，只是经他们这么一闹，我们见了面就更加尴尬，不敢看对方，也不敢和对方打招呼，装做不认识。我尽量避免和他碰面，也想把他忘记，结果却失败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我们所说的话没有超过10句。但我知道，他同样也没有忘记我，因为当你真正在乎一段感情的存在时，你不可能说忘记就能忘记的，人的记忆毕竟不是电脑的存储器，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删掉。
初二。一帮‘好事朋友’以我的名义给他写了一封类似情书的信，至今，我都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只知道他拒绝了那封信，这让我很伤自尊。
他曾经跟我的朋友说过，他是喜欢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想他看了那封我不知道内容的信后，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彻底地毁掉了，我不再是那个笑容有点冷有点傲的小女孩了，在他心里，我和所有喜欢他的女孩子一样俗不可耐。
不知是我们缘分已尽还是他有意避开我，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中考完离开这所学校。就这样，我的初恋伴随着那封我不知道内容的“表白信”结束了，没有拥抱，没有牵手，没有花前月下，它是一种感受，痛苦也会觉得幸福，它是一种体会，心碎也会觉得甜蜜，它又是一种经历，破碎也会觉得美丽，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无论记忆将如何模糊，在我内心这份蒙蒙的情感永远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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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6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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