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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中行进（一）
2007年2月27号，跟着一队朋友，开始了猪年第一游。
看着朋友计划好的行程，只知道此行会走进大山，饱观胜景，但终没料到，此行走进的不仅仅是一些山，而是一路下来全是山。山，山，山，这以后让我对山充满了恐惧。
生长在沿海地区的我，生活的地方山不多，也不高，矮矮的就像一个个土墩子。在此行之前，我从来没见过生活在大山包围中的人家，只见过生活在山腰下的，对于生活在山中的人，只在书本里见过，我们通常会把他们称为隐士。
27号早上，在某公路的某个路口集合，作好所有的准备后就起程，起程前我一直看着阴阴的天，看着这样的天气下会蹦出怎样的故事。在这春冬交替的时日，冬寒依然是季节的主要角色。天气报告说，这几天会有微雨到中雨，这是我们此行最担忧的，但担忧最终没战胜我们对前路的好奇与兴趣。
一行六人，四辆摩托车，两辆车上载着人和装备，两辆车上纯粹驮了装备。
一路上，走过了大大小小或热闹或寂静的乡镇，怀着踌躇满志的心情。骑出离第一景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天就下起了微雨，绵绵软软的毛毛雨，像稀疏的薄雾，扑在面上，渗进衣内，不着声色。
在风雨飘飘中，一队人开进了大山。四周全是山，墨黑的山透着初春的气息，间或在路上的田野边会有几间砖瓦房，房子旁种了一两棵樱花树，粉白的樱花在枝丫上灿烂地绽放着，就像少女的微笑，涩涩的，显露着无法掩藏的曼妙青春。雨中的山，山旁的房子，房子间的樱花树，这些景象连接在一起，就像一幅烟雨江南的水墨画，看着让人感到温润，觉得舒适。
路越走越陡，山越进越深。坐在车上，右手边是山，左手边是绕着山转的水，我想起一首歌“山不转那水在转，水不转那云在转啊！”此时的心情是欢畅的，即便有雨，雨也是温柔的。
在路上走了半天，中午时分去到行程的第一站——春秋山寨。在某期的国家地理杂志上曾看过对山寨的介绍，在一幅深绿的图片里被山寨宏伟的气势所吸引，终有了那天的一行。
初看到山寨这个词，想到的首先是山匪占山为王，劫富济贫。想像着此行的山寨在现代社会里该是怎样的古远孤寂，风雨中唱的，是否还有远古的激愤之声？
春秋寨：位于南漳县东巩镇陆坪村，又名陆坪寨、邓家寨，S250 省道76KM处。保存较为完整和集中。山寨遗世独立，危崖高耸。茅坪河对面山腰有山寨三处，类似古崖居。
大多数“山寨”来说，其用场则是为了避御“流寇”而修筑的，且始筑于明代。明代荆襄地区位于湖广、河南、四川三省之间。那个时期，从河南、山西、山东、北直隶等地，因战乱、荒灾或不堪赋役而流亡到荆襄的民户，史称“流民”的特别多。仅成化年间（公元1465—1487年），即多达数十万。自宣德至成化四十多年，到荆襄的“流民”已多达150万人。明朝对“流民”采取的是躯驱赶、“散遣”的政策，结果引起了“流民起义。”为了镇压流民起义，明朝廷派兵前来镇压。
据史载，成化二年（公元1466年）明朝廷曾派白圭督兵进至南漳，分兵进攻，起义军凭山据险，顽强抵抗。成化六年公元1470年），又爆发了河南新郑人李原组织领导，称平王，与小王洪、王彪等攻掠南漳等县，流民附者多达百万。明朝廷再次派兵入山进剿。到了明朝末年，李自成、张献忠领导的农民起义军也曾在荆襄这一带活动过。所所以南漳（包括谷城、保康等地）“山寨”与流民起义、农民起义有关。无论是“进剿”或反“进剿”，在冷兵器为主要作战武器的时代，这些石筑“山寨”都是很管用的。
远远就在车上看到山顶上的寨子，与及山寨所在小村子，寥落的房子，星星点点地散布在山脚下，黑色的瓦，召示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寂静。田地里的油菜花，嫩黄黄的一片，在这初春的中午，散发着幽幽的幻觉中的清香，或许，还有历史遗留的残腐味。
寨子所在的山体不高，半小时左右就可以登上顶峰。上山途中，在半山里住着一户人家，几条看门狗对着陌生的来人狂吠，打破了山里的宁静，中年的男主人跑出来，驱赶这些不分好歹的狗儿。
雨没来到这山里，寒气却更深，冷随风而动，穿入裹得实实的体内，对于我这个来自中国最南的人来说，可谓丝丝彻骨。
山里草木并不繁密，经过这一冬，更是稀疏了几分。上得窄小的山顶，石块砌就的寨子一览无遗，蜿蜒着从山的一头伸到山的另一头。石头房子在岁月里已经被掀了顶，只剩下四面墙，一间接一间地排过去，墙顶的石块已开始松动，然而岁月好像并没能让它们风化，依然持有一种硬朗的气概，好像是在向世人明示它们曾经的峥峥铁骨，即便山河变换，它们依旧可以仰首挺胸于世。墙壁上的垛口依然清晰可见，是箭垛？是枪垛？还是了望口？
站在山顶上，看着古旧的建筑，看着山顶上料峭的草木，想着当年的热闹。当年繁荣已不复存在，剩下的是无尽的荒凉，逝去的亡灵，是否也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慨叹时间的流逝、时代的变迁？
在山的另一面，陡峭的山壁下，是缓缓的春水，清绿的水盘延着一座座山向前流去，从古代流到现在，从今天流到明天，永不停息。山寨的对面还是山，青碧如许，如一个守望的卫兵，护卫着河这边宏古的山寨。
我们从山的一头，沿着石房子走到山的另一头，在留下了无数影像后，在即将下山前，迟来的雨淅沥而下。我和另一个坐车的队友继续朝前走，然后在前方下山，其余四名队员则沿路返回骑摩托车，把车开到山的背面与我们会合。
下得山脚，就是山顶所见的河水边，有几间泥砖房，古朴的味道，在房子旁种有一棵正开得灿烂的樱花树，绚丽的色彩。房檐底下放着农人的工具，几件简单的旧衣服挂在门前的树枝架成的晾衣杆上，在风雨中憔悴。在墙体旁，傍着十来支写着“春秋山寨”的彩旗，沾着泥土的色泽，旧而不破，在屋檐下惬意地躲着雨。
我和一队员绕过门锁紧闭的房子，走向后面的房子。在后面的泥砖房里，居然有人在，房门洞开着。我们走过去，在一宽广的房檐下放下行装，并向里面的人打招呼，从暗暗的房子里出来的是一个裹着头巾的老翁，灰白的胡子在鼻子以下张扬着。老人大概有七旬了。老人出来后很平静地看着我们，叫我们在檐下的小竹椅上坐。我探身向老人出来的房子望去，有一团火裸露在空气里恣意地面蹦跳着，火上面架着一只烧黑了的水壶。一只灰黑的猫蹲在火堆旁，安静地享受着那份温暖。房里面的墙壁已经被长年累月的火灰熏黑了，在火光里透着锃黑的色泽。
不一会儿，其他的队员也开车来到了房子前。我们坐在老人的房檐下，跟慈祥的老人聊天，吃随身带的干粮作午饭。
雨还在淅沥，寒冷里心依旧温暖。在这桃花源般的空间里，烦躁的心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杂乱。
[ 本帖最后由 撒旦 于 6-21 23:4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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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21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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