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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
又见黑夜，窗外的路灯通明，橘黄的灯光四射，打在街道两旁的梧桐树的叶子上，把墨黑的叶子上了一层黄色的透明的油彩。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家里抽屉底下压着的相部里的一张照片，漆黑的夜，一盏圆形的路灯漫着同样橘黄的光。
照片里只有纯粹的夜和灯，没有更多的衬托。
那是读高中那年，班里组织秋游，晚归前，同学在山顶照的一辑照片中的一张。那一辑照片，不乏五彩斑谰的夜景，唯独这张，单调而乏味。
同学们间互换底片晒相，传递着各自拥有的精彩。唯独这张，没人青睐，连相片的主人也不愿留存，说只为了好玩随便照的。在众多的美景中，我独看中了这张，于是该照片的主人毫不吝啬地把它送给了我。
拥有这张照片后，我时常拿出观看，一看就是大半天。
照片本身真的没什么好看之处，静下心来细细品味，你却可以看出当中的空虚与落寞，还有惆怅和哀伤。
现在想来，那是一盏心灯，单调孤寂的是灯，空虚落寞的是心，灯里的内涵，是心的映照。
我觉得我的心就是黑夜中那盏灯，在茫茫的黑暗中独自光明，没有繁华喧嚣，没有缤纷华丽，有的只是无尽的静默。
并不奇怪我当时有这样的感觉和那样的审美爱好，那时的我，是个悲伤时会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子，孤言独行。
前段时间，跟一群朋友在下夜班后外出玩乐，坐在大排挡里吃烧烤喝啤酒抽烟，说笑玩闹，尽情渲泄生活中的不快与无奈。
我们的桌子是在高大的梧桐树下，一大半藏在梧桐树的暗影里。酒到微醺，我斜倚在椅背上，脸朝天空。看到的是大片大片梧桐叶子里破碎的灯光。那是树旁一根高大的路灯柱上的光，明晃晃如一枚小太阳，在陌生的城市的空气中，在这烦闷的夜里，如此隐晦而激烈地漫过我的眼球，直刺心肺，让我在那一刻感到晕眩，间而是视线的模糊。
我告诉朋友，我大学选择的城市，就有着许多高大雄壮的梧桐树，街道边，校园里，满眼都是梧桐树的影子。一到秋天，叶落纷飞，天空上，地表里，黄漫漫的一片。第一个钟慕的男子，就在这个有着明显的金黄的秋的城市里精彩。
那一晚，我醉倒在一瓶啤酒里，然后把第一个电话打给正在关注我的生活的男人，跟他漫无目的地大声叫吼。把第二个电话打给最好的朋友，声带哽 咽着向她索要我深爱的男人的电话号码。因为痛恨他把我放弃，早之前把他的号码永久删除了。第三个电话打给我一直深爱的他，没说两 句，就毫无顾忌地在路灯里的梧桐树下大声哭泣，倾尽积蓄的思念，低低地对他说“我很想你”。如情人般的窃窃丝语，只是这丝语里多了几分伤感，几分哀怜。
那一晚，那个我深爱的他，说最讨厌跟酒醉中的人说话，最讨厌听酒醉后的人哭诉。于是我在他一声声不准哭里减低了哭泣声，直到我乖巧地在回应酬他的一声“我不哭”中用朋友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脸泪水，然后停止依然伤心的哭泣。再然后听从他的使唤，在夏夜的梧桐树与路灯的沉寂中东倒西歪地打车回家。他说“回宿舍后再打电话给我，我一直开机等你。”其时已是深夜十二点。还可以打电话给他，我愿意听话。
到了楼下大门口，在酒气的冲击下，吐了个翻肠倒胃，然后一屁股跌坐在水泥地上，倚着铁门，无助得想大声嚎哭，路边的街灯独自辉煌，看着我这个落寞无助人，依然面无表情。想到回到家后就可以给他打电话，就强撑着软弱无力的身体，蹒跚上楼，扶着楼梯扶手，重心倾倒向那死物，一种最坚实的倚靠。
后来倒在床上给他电话时，他重复着我最不愿听的话语——离开的理由，一个心烦意乱，我就直接把电话挂了，不管自己是否已经泪流满脸，把头埋在被子里，和泪而睡。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一个人的伤心就可以改变另一个人的态度的。如果你心爱的人并不在乎你的变化，即便你在生活中多伤多痛，他知道后，与他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于他，不成其为事。
照片里的灯，我心的映照，你无声地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心迹，你胶片里的容颜依旧，你在岁月里未曾苍老，可我知道你就是我那颗不断在年月里成长蹦动憔悴的心，在不同的生命季节里，尽显不同情绪里的惆怅与落寞沧桑。
[ 本帖最后由 琉璃雨 于 8-13 15:4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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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3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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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3 16: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