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岁月中心的一条河

nzkdbbs · 发表于 2007-8-18 12:28

<IMG SRC="/wangluo/newimg252_20070818112432_1.jpg" border=0 class=picnews HSPACE='0' VSPACE='0' HEIGHT='289' WIDTH='400'></p海河在天津弯弯曲曲地走过，旧时的光景，就这儿一点，那儿一点，恍恍惚惚地流淌着。那些曾经颠沛流离、风波辗转的旧事，那些往昔叱咤风云、峥嵘岁月的痕迹，在烽烟尘雨里，欲语还休。流年似水，凡世间种种，都会被冲淡飞逝，百千年沉淀下来的，是海河骨子里面的宽厚大度。 　　时光荏苒，往事不再，唯有记忆可以逆流而上 　　早年间，海河两岸还是一片洼地，河网纵横，间隔几里地的庄子口音就有所不同。我小时候住在七里台，临河很近，放学后就和同学去“逮老鹤”(天津人管捉蜻蜓叫“逮老鹤” )，被草丛里的蚊子咬了一小腿的包。夏天的中午，在葡萄架底下拉二胡，吱呀呀、吱呀呀，午睡的姥姥被吵醒，说：去，河边拉琴去！ 　　我便搬了小板凳坐到河边，对着清亮亮的河水，练习我那到现在都还不成调的二胡。有个扎辫子的女孩远远地看我，我招招手，她高兴地跑过来跟我一起玩儿。后来一次拆迁中，那条街整个拆掉，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时的海河两岸还都是平房，鳞次栉比，青砖灰瓦，清晨薄雾阵阵，傍晚炊烟袅袅，在胡同里七转八转总能绕到河边来。有人装了网子捕虾，小青虾过油煎了夹烧饼，是记忆中无上的美味。河水拐弯的地方积水成塘，夏日里蛙鸣一片，野生的荷花吐露清香。孩子们在河中游泳嬉戏，一个暑假下来，个个黑得像泥鳅。 　　即便如此好玩，每次回姥姥家我都百般不愿，就是因为不爱喝有股怪味的自来水。 　　20多年前，海河水很不好喝，咸、涩、苦、浊，因为持续干旱、地面下沉，海水倒灌，海河水质极差，无论泡茶还是熬粥，都无法品尝纯粹的原味。今年9月11日，正好是引滦入津23周年，没有喝过引滦入津水的人们无法体会天津人喝到清澈甘甜的水时的心情。1983年的国庆节那天，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居委会向每户市民发放了一两茶叶，为的是让家家户户庆祝喝上甜水。 　　儿时的记忆总是系在海河边，之后的20年间，我也曾走过万水千山，趟过无数江河，然而每当情绪低沉，依然会梦回河畔，梦到又坐在我的小院子里，听那“豆棚瓜架雨如丝”。我在海河边找了一个小房子住下，凭窗眺望，依稀可见东站的白色塔尖。清晨，河畔摆出早市，5点多钟天才瓦瓦亮，红的辣椒绿的菠菜、活鱼打挺青蟹嚣张。有人拿了真的假的古玩摆了一地，爱理不理地随你翻看，还有人托着鸟笼子穿着浅口黑棉布鞋东游西逛，跟谁都张罗几句。我喜欢在早市溜达，摊一个煎饼馃子边走边吃，眼睛不停，嘴巴不停。待到阳光一现，人们自动把摊子撤掉，把蔬菜鲜货抬上板车，只一会儿工夫就人流散去，恢复了宁静，只有大爷大娘们在树下练着气功，挥着太极。 　　如今治理整顿了自由市场，河边的早市再也不见，取代之的是干净整洁的大棚。然而我怀念那时的早市，后悔没有买下古董摊上的一只青玉小猴。身边的那个人双眸含笑对我说：“买吧，这个可是清末民初的呢”，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那一刻至今历历在目。 　　海河两岸拆迁翻新，城市变得整洁光亮，曾经高高的沽衣街牌楼在大厦林立的街区显得突兀，曾经看得到海的望海楼低低地挤在闹市。海河修整的时候，尽量保留了许多百年古木，做了水泥台子保护起来，哪怕是它长在马路中间，也宁可把路分成两截，让车辆绕行，然而还是免不了伐去一些比壮汉腰还粗的大树。 　　台儿庄路和解放北路一带，曾经有许多高大的法国梧桐。每天上班的时候，我都会沿着海河边缓行，春天，梧桐树发芽新绿，河水透亮明媚；夏季则绿冠如盖，临河摇曳多姿；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因为树叶黄了，大片大片地垂落下来，盖在河边草地上；冬日，河面结冰，枝柯挂霜如琉璃。可惜海河新修后，这些树木大都被砍伐和移植，如今新种的小树，仅手腕粗细，夏日炎炎，树影只有足下一圈，不知何时才能长大？而那些离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还家？ 　　<IMG SRC="/wangluo/newimg252_20070818112432_2.jpg" BORDER="0" HSPACE="0" VSPACE="" HEIGHT="300" WIDTH="400">我在这头，你在那头，岁月的桥在中间 　　有河就有桥，海河上有许多桥，一座连着一座。“狮子林桥”上雕琢1181只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的石狮子；“金汤桥“为平津战役胜利会师之处，当年西进部队就是跨过这座桥解放了天津；“北安桥”借鉴了亚历山大三世桥的风格，为西洋古典建筑风格，华丽而宽阔；东站“大铁桥”原由法国人造建，钢架骨骼，重修后，将成为可开可合的过船大桥，在不久的将来看航船过铁桥，也会成为天津一景；“慈海桥”上直径140米的巨型摩天轮纵向安装于桥中间，它将超过英国的泰晤士河畔号称世界上最大的“伦敦之眼”跃居世界第一；“彩虹桥”在夕阳下绚丽夺目，宛若海河上跨越一道雨后长虹。河与桥同时在变，那些充满艺术气息的桥梁，把海河点缀得一天比一天光彩照人。 　　海河修整以后，往昔的泥岸杂草被清理干净，河岸边新建宽阔的亲水平台，大理石台阶延伸开去直通水中，人们坐在河畔木椅上，或三三两两悠闲地徜徉。有人在岸边戏水，河中心常有人演绎浪里白条，少年们跳着热舞，情侣们手牵着手喁喁细语，还有老者独坐静静垂钓。春天的时候，人们带着孩子在河边草地上放起风筝，冬日里，政府会特意规划出一片河面作为溜冰场。海河边有一个群众自发组织的老年冬泳队，如果你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缩着脖子袖着手，看着他们在寒冬腊月用积雪擦身，然后一跃入水，真不敢相信那是一群花甲老人。 　　靠近古文化街一带，河这岸是中式古典建筑，河那岸是一溜风格各异的名人旧邸小洋楼，每个建筑都有一段传奇故事。我曾去过李叔同碑林纪念馆，密密的楼群里忽然跳出一座中式小院，旧式双开朱红大门，院落虽小，却有曲径通幽之妙。这是弘一法师的弟子和友人集资所购建，廊上碑林耸立，中有弘一法师的坐像。虽说是纪念馆，却从来不收门票，只有个大嫂负责开关门和打扫卫生。附近的居民常常来这里小憩，老人们闲话家常，孩子们跑来跑去，学生们背靠背读书，一派静谧祥和。我去的时候，适逢桃花盛开，满园芬芳，门前一株老树只怕有上百年了，花繁叶盛，高过屋檐。弘一法师人虽然走了，可风骨犹存，每一阵风吹过，千万枝花朵同声籁籁，摇曳不停，似悄吟，似低唱。 　　天津人对海河的感情来自骨子里，凝结到血液中去，生于斯，长于斯，歌于斯，葬于斯。遥想当年，著写《绝妙好辞签》的查为仁在农历七月十五，从他享誉天下的私家名园水西庄策马扬鞭出来，挑衫登舟，前往河边的海光寺探望高僧成衡。归来时，正值傍晚，无数盏莲花灯漫漫牵牵，缓缓流向下游，带去对先祖的思念、为亡灵照亮归家之路。 　　而今海光寺、水西庄仅留其名，已不见旧址，历史的尘烟消散，海河上明月如故，200多年前曾被金庸先生的同宗世祖咏颂过的那片清幽所在，已成为大道通衢的喧华闹市，高楼林立、人流如织。惟有津河交织如带，在杨柳岸诉说着晓风残月。 　　有人在河边拉着胡琴，悠悠唱起《霸王别姬》，“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远处一片灯火辉煌，海河如连，在城中蜿蜒而过，带来人们的希望，带走人们的忧伤，穿越古往今来世事变迁，看尽红尘风雨人间悲喜，无论何时，她都平静、雍容、淡定地沿着自己的轨迹汩汩地流动，如同这个城市律动的脉搏，生生不息、地久天长。 　　<IMG SRC="/wangluo/newimg252_20070818112432_3.jpg" BORDER="0" HSPACE="0" VSPACE="" HEIGHT="300" WIDTH="400">攻略 　　博客特别推荐：建议乘车前往海河，从刘庄浮桥往北开，依次经过奉化桥、蚌埠桥、赤峰桥、解放桥到达东站，可在东站附近海河边观景，将来大铁桥修好后，可以看到开桥过船。这一段有三个桥目前正在修整中，需要绕路。或者穿越大沽桥绕到张自忠路，沿河岸从北安桥下通过，风光最佳。一路都在河左岸行走，可以毗邻古文化街临时停车，然后登上玻璃地面的木桥过河到右岸，下桥可以看见老租界的袁世凯旧邸以及一系列西式建筑。最好入夜于河边散步，方能融入海河的夜景。要看其他桥只要登车继续前行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