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如我

秦家女儿湘

短发如我


    一本书中说：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事情是为她所爱的男人留一次长发，然后让这个男人的手指慢慢穿过她的长发，丝丝缕缕，缕缕丝丝……手指与发丝的邂逅，演绎人间最原始最本真最传奇的爱。
    而我，一直留短发。
    小时候，因为教书的母亲忙，没有时间打理我的头发，总是将我头发剪短，没让我留过长发。我的头发且黑且亮且顺，比一般的女孩更有过之，常引得同伴说我搽了松发油，不然没有我这般的黑亮顺直。母亲将我的头发剪成齐额齐耳的童花头，便引得很多女生男生叫我小英子，因为当时，电影《城南旧事》正热映全国，看了那部电影的同学说我长得像里面的小英子。我知道是我的发型像英子，并不是我的相貌像，但年幼的我仍然满心欢喜。
    长大了，因为小时候一直留短发，习惯了短发，便仍然留短发。而我的头发虽短，却是相貌平平的我之骄傲，它们虽不厚密，但黑亮顺直，清爽地覆至耳际，给相貌平平的我增了些许清秀。不少朋友说我的短发蛮有味道，像鲁豫的发型。后来遇见了爱人，一个第一次见我盯着我头发看的男人，一个我第一次爱上也是唯一爱过的男人，一个后来跟我结了婚的男人。两情缱绻时，爱人常常说：“你知道吗?你的发型真是像鲁豫呢，好看!”情窦初开的我听了甜滋滋的，满心欢喜。
    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爱人的赞美。
    然而，电视上的洗发水广告让我心中的欢喜有些摇摇欲坠。特别是不老明星之帅哥刘德华做的洗发水广告：我的梦中情人是有一头黑亮的长发……我常常几乎是颤着嗓子问爱人：“你也喜欢长发吧？你为我是短发心生遗憾吧？”爱人总是急切地回答我：“谁说我喜欢长发？你的短发好看，我喜欢你的短发。”
    “真的吗？”我看着爱人的眼睛问。
    “真的。”爱人看着我的眼睛说。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相信爱人说的话是真心话。爱人很爱我，就拿吹电扇、空调这事说吧，大热的天，他宁可粘着我闷在屋里“汗洗澡”，也不开电扇，因为我体寒受不了电扇的冷风；和他一道去跟朋友吃饭，他到了那里，第一件事是将空调的气扇风向调向上，怕我吹到冷气。朋友们笑他，他不在乎，也不分辩，被笑急了，他会说：“要做自己媳妇的女人嘛，当然对她好！”下次，他仍然如此。
    我相信爱人说的话，也相信男人都会喜欢女人的长发，不然不会有那些美好的文字。
    我爱我的爱人，我要为我的爱人留一次长发，让他的手指慢慢穿过我的长发……
    为了留长发，我两个月没剪头发。按惯常，我每月剪一次头发。我的头发长得很慢，两个月了，原来及耳的头发现在也只覆至耳下，看着也不明显。我有些急了，待我长发及腰要待多久？
    听熟人说，有个土郎中自配的药水抹在头皮上能刺激毛囊生长，加快头发的长长。我毫不犹豫地买来用，完全忘了是药三分毒的训诫。我一丝不苟地按照那个郎中的医嘱操作，每天早晚各一次，将药水用特制的小刷子细细地抹在头皮上。我想给爱人一个惊喜。我悄悄地进行，在他不知道蛛丝马迹的时候抹药。为此，我早上要比原来起得早，晚上要比原来睡得晚。想象着那些描写头发的美好文字，想象着自己长发飘飘的模样，想象着爱人的手指穿过自己的长发……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期待，一点也不烦抹药的繁琐。
    天总有不测风云。几天后，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抹药的反应，我的头发如逢秋的树叶，潸潸而落。一丝丝黑黑的发落在枕边、案头、地板，甚至厨房的灶台，所有我能到的地方都有我落下的发丝。细心的爱人发现了我的落发，说：“你的头发掉得有点多呢，咋回事？”我说没事。爱人不放心，捧住我的头细细地看，间或凑近鼻子闻，末了，问：“咋回事，你的头发有一股药味？”眼见瞒不住，我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爱人。爱人听完，说了句“去医院”，便拉着我往外跑。
    “真是胡闹！”爱人教训我，“是药三分毒，能乱抹吗？再说了，那个土郎中靠谱吗？好好的头发瞎整什么？”听着爱人的训斥，     我幸福又委屈，便嘟嘟囔囔道：“还不是为了你，我想要你的手指穿过我的长发……”
    爱人听了，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他拿眼看我，仿佛千言万语，但欲语还休。最后，他说：“记住，你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我已经习惯了你的短发，你的短发真的好看！”
    我嗔了爱人一眼，故意气他说：“你们男人不都喜欢长发吗？”
    爱人听出我的故意，一点也不恼，而是很认真地说：“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我听了，笑了，继而泪眼婆娑。
    自此，我的长发之行告结。
    大凡女人，一生中都会留一次长发。一生中没有留个长发的女人很少，她们或许是不懂风情；或许是没遭遇爱情；或许是看透红尘魂清心明，于是留了干练的短发，像她们简洁的心，其实谁也看不透；或许如我，既非不懂风情，也非无遇真爱，更非红尘受伤，而是因为深爱，未留长发。
短发如我。幸福如我。

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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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看了下，觉的精彩，做个记号，有空再来详细拜读领略楼主的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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