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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炎热的熟悉的街道上,记忆如潮,慢慢上涨,直至淹没她所有的理智。每一步每一个脚印,仿佛都踏在记忆上。在这条路上,有鱼曾经走去买菜的脚印,有鱼跟男人晚上挽着手臂散步的脚印,还有鱼从关耳家离家出走的脚印。。。。。。
鱼看见一个开着摩托车的男人在她前面放慢了车速,并试图看清伞下她的容貌,很努力地。鱼在墨镜下,用眼梢瞟了男人一眼,没看清他的样子,心却不自主地急跳起来,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无论面对男人怎么样的探视,她从来没像这次这般慌过。或行,是因为这是关耳的城,她怕遇上他。鱼把伞放低了一些,男人慢慢的从她面前驶过。鱼仿佛听见男人唤她的名字,但更清楚的是车子加速的响动。鱼没有回头,甚至依然面不改色,木然地迈着碎步前行。迈着碎步,是因为鱼怕路太短,装不下她所有的回忆。
鱼在一条小河边的树荫下坐了很久,很久。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一个地方,以前的她经常来这里静坐发呆,而关耳总会在下班后开着车过来接她回家。
河水很脏,漂满梧桐的落叶,还有烟蒂,白色塑料袋,发着阵阵恶臭。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水也漂着梧桐落叶,但没这么多。水很清,清可见水底长长的柔柔的水草,小孩子喜欢拿着石子或折下的树枝,扔向离河岸不远的一个小旋涡,看树枝慢慢被旋涡吞没,然后他们再接再励,再仔细观看,偶尔还把自身带的鸭子玩具扔进去,然后三两个孩子手拉手,用树枝去拯救快被旋涡卷没的鸭子。在清风中吹起的阵阵恶臭告诉鱼,一切都已久远。
下午四点了,鱼没再坐下去,鱼知道,即便坐到天黑,关耳也不会发短信来问她在哪,更不会开着车过来接她回家。她该走了。
鱼买了车票,坐上离城的车,心有些黯然。还有一分钟车就要开了,票也已被撕。一个女朋友颜知道她来了她的城,给她发了两个字的短信:别走。鱼马上跳下车,向撕票员要求退票,说她不走了。撕票员说,车要开了,鱼说我知道,我不走了。
退了票,鱼才问颜为何要她不要走。颜说,等我下班,我请你吃晚饭。鱼知道,吃过晚饭,她就没车离城了,今晚,不知漂向何处。其实鱼明白,她是想留下来的,只是她需要一个理由。而颜,刚好给了她一个理由。
跟颜吃饭时,颜告诉鱼,说已把鱼到这个城的消息告诉关耳了,关耳只是“哦”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鱼苦笑。
吃过晚饭,颜要回公司上夜班,颜叫鱼去她家睡,鱼拒绝了,说没有颜在,在她父母家挺不方便的。
颜回公司了,鱼一个人流浪街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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