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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东洋僧坐而论道
川奇木良是个古怪的名字，像这样有四个字的名字在川里士生士长的只有药圣东方伯安。
川奇木良何时进川，不详。老人讲自从有了磨坪寺，就有了川奇木良主持。川奇光头，面黑而须发银白，眉修寸余，须长一尺，慈眉善眼，富富态态。川奇着一件藏青色和服，敞若斗蓬。行走时，脚下木展“笃笃”发响，坐下时，像一只大鹏鸟飘然收翅。
川奇顸上的佛珠为生铜铸造，大小一共一百三十粒，大若雀卵，小若牛眼。一百三十也是个古怪的数字，有人说那八十一粒大珠代表了佛中九九之玄机，那四十九粒小珠正合了筮签之定数。也有人说一百三十可能指明这东洋高僧已有一百三十岁了。
川奇经论满腹，所以及少知音，在川里只有东方伯安常为川奇座上之客，老秀才卢成风也无此机运。
东方伯安与川奇席地而坐，谈经论道，川奇那声音空灵悠扬，不紧不慢，苍凉浑重，好似天传声。川奇常与药圣结伴云游，来去悄然，天马行空，常月余不归，令寺里或家里浑然不知去向。
二郎洞旁，绝壁之下，苍松之间有一空地，二人常在此对垒走棋，直到月上柳稍。
东方伯安长发油黑，面白而无须，与川奇形成对比。一局罢了，东方伯安问川奇：“我二人现在居卦中何位？”
“乾、兑、离、震、巽、坎、艮、坤，此八字谓之卦名；乾三连、坤六段、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震仰盂、艮覆碗，此八说谓之卦相。所以吉凶也有八门：伤门、生门、休门、杜门、井门、死门、惊门、开门。——我二人正居西兑位，正合了生门。”
说话间，一野兔疾奔而来，在一桩上撞翻，东方伯安正欲上前探视，川奇道：“药圣休要要惊慌，那兔倒处为乾卦所在，应是‘伤门’，虽伤却无在妨。”果然，再走一局之后，只听“呼”地一声，那野兔已翻身逃入草丛。
二人相视一笑，并不奇怪。
川奇在走棋时，总要用左手托住右肘，东方伯安说：“高僧右肘有何不便？”川奇并不答话，伸出右肘让东方伯安细瞧。
药圣托起川奇右膊，隔着衣服在肘上轻轻一捏，川奇一脸安然。药圣道：“中医讲求‘四诊八纲’，先施望、闻、问、切，而后断定疾理是阴或阳，是表或里，是寒或热，是虚或实。看高僧举手有疼感，而被我捏之却感畅快，肘上所患定属内疾，谓阴，谓里，为虚，为寒，想是寒夜诵经，久裸右肘，关节处为风湿邪气所浸，贴几张自我制的麝香虎骨膏药，辅以盐水热敷，日后自愈。”
应川奇所问，东方伯安又将“五行”及与之应合的“五方”、“五季”、“五味”、“五色”、“五脏”——作了对答诠释，讲至相生相克之道，已是傍晚。
二人下出山时，川奇仰天自语：“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中的首章之名竟被这东洋高僧记得熟烂于心，东方伯安暗暗称奇。
天地万物真是一场大玄机，一语道破者唯李耳老子名也。
[ 本帖最后由 南光电器 于 4-26 19:3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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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9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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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5 20: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