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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盒
深秋的小院,阳光灿烂,菊花飘香。
小男孩儿的爷爷和奶奶依偎在一起,喃喃地讲述着一个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清的古老的故事。
小男孩儿与邻家的小女孩儿在花间追逐戏嬉。
小女孩儿:要是冬天也能闻到花香就好了。
小男孩儿:冬天就要下雪,花儿就会冻死的。
小女孩儿伤心地落泪了。
小男孩儿跑到爷爷身边:爷爷,冬天为什么会下雪呢?人老了都害怕冷吗?
爷爷:孩子,冬天的阳光没有秋天的阳光温暖,就下雪了。人老了就会怕冷,有一个伴儿依偎在一起,就会度过冬天。
小男孩儿听了高兴起来。他找来一只木盒,对邻家的妹妹说:“我们把阳光和花香放进这只盒子,冬天来临的时候,我们老得像爷爷和奶奶一样怕冷了,我们就打开盒子,把阳光放进我们的被窝里,我们就能闻到花香,得到阳光的温暖了”
小男孩儿拿着小木盒,小女孩儿拿来扫帚。他们小心地把窗台上、院子里、爷爷和奶奶身上地阳光都扫进了小木盒里。小男孩儿挑了两朵小女孩儿最喜欢的菊花,放进了盒子。
他们相约:小木盒由哥哥保管着。“到了冬天,我们老了,我们就一同打开这个盒子。”
初冬的时候,小女孩儿的父亲要到异地上任做官。小女孩儿要随父亲迁到另一个城市。临走前,小女孩儿趴在小男孩儿的窗前小声说:哥哥,等着我。到了冬天,我们老了,我们就一同打开这个盒子。
深冬到了,天气冷极了。小男孩儿依偎小木盒,冻得蜷缩一团。但是,妹妹不在,他不能独自打开盒子。
若干年过去了,小男孩儿长成了大人。他依然相信,小盒子里是有花香和阳光的。“盒子是木的,诺言是金的”,没有妹妹在,他不能打开盒子。
又是一个冬天,邮差给小男孩儿送来了一封信。看完信,小男孩儿紧紧地抱着小木盒,哭了一夜。小女孩子在父亲的催促下,在这一天出嫁了。
小男孩儿从此终身未娶,小男孩儿的家人和邻居不知道其中的故事,他们说小男孩儿是一个“怪老头儿”。小男孩儿伴着这只小木盒,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冬天。他确信,妹妹会回来的。
再一个冬天来临的时候,小男孩儿已经八十多岁了。屋外出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已经卧床几日的小男孩儿要家人把他扶到小院子里。八十多岁的小男孩儿紧紧地抱着小木盒,他示意家人离开,让他独自呆着。太阳下山了,家人前来叫小男孩儿进屋的时候,发现小男孩儿已经去了。小男孩儿的头朝向邻家妹妹走时的方向,嘴角里挂着少有的微笑。而小木盒仍然紧紧地依偎在小男孩的怀里。
在另一座城市,在同一天里,有一个八十多岁的婆婆,也在自家的院子里走了。据说,她走的时候,一直用手指着老家的方向,嘴里说着“小---木----盒,小-----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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