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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河记事
鱼
山里的河流一到冬天便露出干涸的河床,鹅卵石次序排列光着脚丫踩上去很是舒服。偶有溪流哗哗的流过河床,努力证明着自己曾经的奔腾。冬天的工地毫无生机,挖土机好不容易从淤泥里翻出一条泥鳅,工人师傅便能兴奋好久。不是因为这一两重的泥鳅可以塞牙缝改善伙食,纯粹是在无聊冗长的工作中的一种休息。这时候带队工长便会摸弄出衣服里面干瘪的本地卷烟,挨个给大家发上一支。吞云吐雾间便有机灵人开始谋划起来:“这春天一过,黑河里就得长鱼了吧。怎么着我们也不能放过眼边的美食。”于是什么粘网,雨兜,迷魂阵什么的名词都蹦了出来。好奇之余我也谋划着抽空从家里带来根鱼竿过来。。。。
4月间草长莺飞水暖鹂鸣,万物复苏的时节人们的内心开始活泛起来。一个冬天的积蕴一个春天的生长终于出现了这一个夏天的盛景。放工之余便有工人老洪穿起水裤到水草迷离的地方下起了迷魂阵。半晚放下第二天早上便收获良多,每个迷魂阵网兜里面都有无数的小鱼小虾。拾缀哪些可以美食一顿的小鱼剩下的扔回水里,偶有石缝鱼、计划鱼野鲶鱼都能令人口水直流。聪明的老祖先将丝线连接成两个巴掌大小的正方形小房子,然后装接上一个许进不许出的斜口,最后将小房子一个一个连接起来。只要进去了就得迷糊的一个劲地往里走,最终成为一个死胡同。带工队长老樊则说这东西只能收拾住小鱼小虾而且大多放在水草密集的区域。跟随老樊来到一段水流开阔的水域,拿起粘渔网横穿河道边走边放粘网。网底挂着坠物网顶浮球依次展开,于是张开大嘴的鱼网便守株待兔起来。浮球一片一片晃悠在水面映烁出点点碧波鳞光,同事笑着说看到这点点闪光就想到了刮剔鱼鳞的场景,让人好不羡慕。大概需要一到两小时我们便收网清点起战利品来,一网下去总有很多令人愉悦的收获。这样来回几次便能在放工后弄出满满一锅鱼汤,真是“铁锁横江阻江流,粘网断水水更流。一为赤壁烽烟尽,一为肚皮满鱼油”。
木
河流清淤清理出来一棵阴沉木,虽不是价值连城但也富贵不爽。土堆里腐木堆丛在找也就这一根。好奇这阴沉木来历的我查阅典籍收奇问老,撰写出这个有其事无其细的抗战故事。
大约1942年日寇占湖北,国民党暂七师守襄阳,雅将黄将军督战宜城。襄阳城为兵家必争之地,宜城则是襄阳之门户。漳城人民无论老少男女皆通过各种方式支援前线。是时宜城构筑防御工程,需要大量树木良材。漳城人民奋战几月砍伐了无数精木良材,可是漳城离宜城约40里的崎岖山路成为了阻挡前进的一面大墙。聪明的漳城人想到了利用无私的母亲河,将绑扎好的的树木放置入水,树木沿着急喘的水顺流而下漂到了宜城前线。一些半路淤堵的树木也流落在河边。70年风雨变迁,昔日的良材大多腐朽偶有成名的建筑就更不知道树木出处。河道治理清淤出来的阴沉木只希望祭奠曾经抗战过的战友以及那沧海桑田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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