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信息

秦家女儿湘

老婆的信息

      
      对于四十几岁的中年夫妻来说，***如节后的烟花，光华陨尽的碎屑难在长街见到几星几点。但是，只要我们心中有爱，平淡的日子里仍有花朵开放。
    我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老婆就舒缓地走在我的身边。我用舒缓来形容她走路，是因为她的确是一个舒缓的女人，她舒缓地走路，她舒缓地说话，她舒缓地在厨房里做饭，她舒缓地在家里打扫……她的笑容也是舒缓的，像一片花瓣落在平静的水面生出的波纹，静无声息地四散漾开。因为老婆的舒缓，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将我也养成了一个舒缓的人，我的舒缓表现在懒得运动。因此每天晚饭后，老婆就拉着我到街上散步。街灯下的街景很迷离，街灯下的人也很迷离。我看见相依走着的男女，他们可能是夫妻，也可能是情侣：一对年轻人轻快地走来，女的嘴里油油地嚼着男的喂给她的烤羊肉串，他们一路走，一路笑，笑容里洋溢着烤羊肉串特有的孜然的香味；两个中年人徜徉而来，他们牵着手，他们不说话，他们用眼睛看着街景，也不时用眼睛看一下彼此，仿佛告诉对方自己看到的想到的或者其他的什么；两位老年人耋耋而行，他们相互搀扶，缓慢地移动着脚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街灯街景街人俱在眼底，仿佛他们遗世独行……这些行人是我惯看的街景，像老婆走路摆动的手不经意碰到我的手的感觉，有着淡淡的悸动，常常刹那间，仿佛看到自己。
    一次，一个颇有气质的年轻女子静静地迎面走来，模样神情像极了年轻时的老婆。我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这时，我感觉到走在身边的老婆用手碰了碰我的右手。于是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那个女的一眼。我这次看那个女的一眼是让老婆也跟着我看那个女的，告诉她那个女的跟她年轻时很像。之外并无我们所说的“好色”。其实，我们说的好色应该是我们喜欢看的迷人风景和美丽花朵，只是看看——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看看。其实，男人很简单，没有女人说的那些复杂和什么什么的其他。我不知道老婆是否领会到我的意思，我当时并没有问，我认为没有必要问，老婆领会没有领会我的意思都不影响我们惯常的日子。我记得那天回家，老婆的左手一直拉着我的右手。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收到了老婆的信息。
    收到老婆的信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十多年的婚姻生活惯常、平淡、安静。因为惯常、平淡、安静，我们说话越来越少，我们已经不需要语言来表达我们的所想所说所做，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我们明了对方的所想所说所做。而手机，我们用的很少，实在要用，也总是用最简短的话来进行，至于发手机信息那是少之又少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我记得那晚我们回家后，我像平常一样洗漱完了就上床。老婆像平常一样还在那里悉悉索索的做着事情，那舒缓的响动极像不知疲倦的钟摆走动的声音。我熟悉了那种声音，也听惯了那种声音，那种声音像催眠曲一样，让我很快就要进入梦乡。就在这时候，我听见手机传来收到信息的信号声。我打开了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字：兰。我睡眼惺忪，头脑混沌，一时不知是谁。为了看清是谁的信息，我拧亮了床头灯，我看清了来信者——竟然是我的老婆！我突然记起老婆的小名叫兰。我跟老婆恋爱的时候叫老婆小名——兰，结婚头几年也叫老婆小名——兰，后来叫着叫着就叫少了，再后来就不叫了，具体是从什么时候不叫的呢？我记不得了，我忘了老婆的小名，我忘了叫老婆小名。当初，我是多么喜欢老婆的小名啊，因为老婆这个叫兰的小名更增添了我对老婆的爱意：兰是多么好的字啊，兰是多么好的花啊，深谷幽兰，冷香袅袅，悠悠不绝。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淡化了很多原本美好的事情，让我忘记了我曾经喜欢的老婆的小名，让我们忘记了我们曾经美好的东西。那个久远的月朗星稀的夜晚，我知道了那个舒缓的女孩有个叫兰的小名，我和那个小名叫兰的女孩在高中毕业的那一次篝火晚会以后，我和她守在火的余烬里，两个人一边烤着土豆，一边畅说着非常理想的话题。那一夜，我和她把土豆烤糊了许多，那一夜，我们吃成了两个大花脸，那一夜，我们的两双手变成了两截黑炭......
    我握着手机，看着老婆一个字的信息，竟然听到花开的声音……  

荆山草寇

好像写的是我吧，感谢才女。

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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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他人之杯酒，浇心中之块垒。问好湘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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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半天，都不知道打了“***”的字是什么！

若风不吹

haot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