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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五十才无耻 |
同事老张对桌多年，一米六多点的身高，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体发育受限，标准贫下中农出身，那双小短腿因为推胶轮车使力，还弄成外八字，虽说容貌还说得过去，可作为男人五短身材，再怎么潘安貌，人也是次品，适逢谈婚论嫁的年龄，还算不错，求亲告友到工厂找了个吃商品粮的高个媳妇作罢。
造化弄人。时隔多年，国库粮本竟然成了废纸一张，铁饭碗也风化得一触就碎，一时间女人成了剩余产品，原来的那点商品粮的资质、铁饭碗的筹码疯狂贬值了，这边女人黄脸一郎当下来，那边男人的眉毛随即飞扬起来。应该说改革开放的最大成果，首先搞活了沉睡的性别意识，最先与国际接轨的就是生理问题，自然各种荤段子、性感题材纷纷介入酒桌宴会、宣传媒体、日常生活……有条件的上、没有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上，总之不能闲着，腿闲着胳膊不能闲，胳膊闲着嘴不能闲，一句话：忙中出素质，忙中出成绩，忙中出才干。
却说老张今年已知天命，孩子也大了，还算是学有所成，研究生毕业到了深圳，一年半载不见回来，吃商品粮的媳妇早已经在亲戚店铺内二次就业，想象中，老张应该比较空闲了，谁知一段时间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老张变了，甚至忙得不可开交。
首先，痴迷上网，大家都知道老张麻将技艺不错，谁人也没细看老张天天在电脑上捣鼓啥，恰好那天门外有人找老张，老张琢磨着也就分把的功夫，快去快来，正巧有好事者莽撞进来，打开了老张的电脑想听首歌曲，这一看不要紧，电脑存盘整个美女大展播，光腚与裸体一色，性感与刺激齐飞。兴奋之余一声吆喝，大家纷至沓来，齐声赞曰：哈哈，老张水准真不错，虽说眼睛稍微有点花，但绝对不是老花，入法眼的都是珍品、孤品、极品。大家正赞不绝口，老张回来了丝毫看不出皱折处显露尴尬，相反窗户纸一捅破，老张彻底得解放，电脑没有原来看管得那样紧了，尤其是静屏后，精彩节目滚动演出，只见一个个紧绷着牛仔裤的靓丽屁股争先恐后地轮番涌出，活了大半辈子，谁也不曾想屁股还有这么大的艺术想象空间，人啊，标准华而不实的动物，精力用在脸蛋上实在不值，其实屁股才更有艺术欣赏价值，更值得去呵护。古人的什么“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什么“纤纤出素手”、“皓腕卷轻纱”，什么“两弯似蹙非蹙涓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都已经落伍太多，君不闻屁股输脸一段香,脸却逊屁股三分白？看来还是走桥比走路多的老张更谙审美之道。
闲暇无事，同事间家长里短自然是有的，老张一辈子被高个子夫人那捏住，厨艺习练得尤其精通，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并无人拿此取笑，那日几个刚结婚不久的毛头小伙子抱怨婚后失去太多，并一致对厨房的发明者口诛笔伐，似有除之而后快之势。老张同情地说：哎，对你们的遭遇表示万分同情，鄙人曾在水深火热中生活数年，辛苦自知啊。
大家一听：怎么，逃离苦海了？
“那是，咱现在是标准地从此站起来了，向来就是回家就吃饭，除非家里有客人来，你嫂子千方百计地恳求着让我弄俩菜，咱才懒蛤蟆打立正——小露一手。一般人？不伺候！”
“老哥哥，您可千万把秘诀传授给我们，怎么才能牛起来？”
“说来惭愧啊，前些年你嫂子动辄奚落我“不如养头猪，养猪一年还卖个百八十块的，生产队还计工分，你的工资剩余连猪都不如”，现在她敢吗？她不敢，所以，每次她看到咱摆谱，就说，嗳，好歹跟养猪收益强啊，你就摆去吧。”
哈哈——哈——
其实老张生性本是个羞涩的人，大半辈子过去，基本不见粗话半句，所以一些年轻女性都喜欢跟老张戏谑斗嘴，渐渐地老张也被熏陶得收放自如了，那日不知谁提起做梦，老张忽然恍然道：你们谁也猜不到我昨天晚上做什么了？关子一卖，女同志个个来了兴致，“别废话，赶紧说”“你还能做什么？切！”
“我昨天晚上跟小李到郊外河边散步了，杨柳飘拂，溪水潺潺啊……”
哈哈哈——“喂，小李赶紧招，老张给你说什么了？”“是啊，老张就只是散散步？”七嘴八舌的质问，让喜欢玩闹的小李颇为不自然，她笑骂道：这个张老头真是老糊涂了，谁稀罕跟你去散步，就凭你那副长相？
老张一听不干了：怎么，寒碜我？不就是一个梦吗，假如我年轻时候有现在这么大方，咱能是这样？想来真是后悔啊，我年轻时怎么就那么抹不开呢？不是没有机会啊，晚了，说什么也就是痛快痛快嘴了，人到五十才无耻，晚了，晚了……
嬉笑中不觉已到国庆节，假期休完回到单位，才忽然发现老张了不见踪影。原来为给年轻人腾出空位施展拳脚，单位新出台一个政策，五十岁以上的人可以休息，工资待遇一切照常，当然也欢迎老当益壮者继续发光发热，许多人在小九九打了几天后依然拿不定主意。下？万一有什么好事错过了？不下，一个干瘪鸡肋啃了几十年连骨头都咂摸成沫子咽了，实在无趣。矛盾踌躇中，只有老张一个人潇洒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回转身，走了。
沉寂了几天后，大家又陆续说到老张：老张这个人太实心眼，年轻时晋升职称，他连续退让两年，说是先让给那些家庭比较困难的，等到临到自己的时候，学历又不达标了，就这样阴错阳差，职称解决时与晚他十年的小子辈们一起填了表格。
在单位好歹是个头目，一把手看到他老婆下岗，便想在单位安排个卫生、保管员之类的活，老张说，咱不让人家抓话柄，哪里也能找碗饭吃。
刚安装空调那阵，三九天个别科室把温度调到30度，而且下班后常常忘了关空调。老张在一次会议上破口大骂：真是败家子，要是你们家的空调能这样使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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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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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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