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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洗(外四首)
■反差
美的是阳光,是夜色
大街和村庄
都睡在一个摇篮
行走的人
交换着做眼睛的体检
一会儿近
一会儿远
规矩的工业园
玲珑的水田
■幸福
七月很热
山、树、石头都很烫
苞谷地旁边瓦房流着光
屋里没有声音
炊烟越来越弱
像极了天边黄昏迟缓的云
她在田边催男人收工吃晚饭
男人咳嗽一阵子
青黝黝的苞谷苗晃起一阵波
■降于夜
向晚,是夜
他量着地里的收成
她量着男人和孩子的身体状况
我量着比夜更深的
把一代人的期望扔掉
把一代人的梦想遗忘
那殷殷目光寂寥如天边的星星
那拳拳决心朦胧如露珠初上的水纹
睡到梦疼,时光一个喷嚏
我赤裸地和夜绕成0度角
■回首
打开抽屉,打开那年的七月
一次所谓“应试”之考,我跌下独木桥
黑了一个农家的天
我在农村,做着放牛娃
看看天,看看书,偶尔正眼看看自己
看自己的时候,觉得爹娘揪心
我的价值低劣于我放的牛
我知道我走了
拄着拐棍,挨个儿敲城市的门
■清洗
渴望有一场雨
雨在后头,风在前头,我在中间
野草和花都睡下,帐篷和驿站都坍塌
敞开,横与竖的空间
我手握着闪电
这根冒火的绳再结一次网
七月,季节的疤
看你还唠叨多多、心事重重
不够宁静,不得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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