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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
小時候,最盼望就是過大年,不僅有母親做的各種可口的小吃,最重要的是穿上漂亮的新衣服,,換上母親做好的新布鞋,然後跑東跑西給長輩們拜年,送福,討壓歲錢.
在我記憶中,入冬莊稼地閑下來以后,幾乎每個夜晚母親納著鞋底伴我入眼,半夜里醒來母親依然坐在床頭,背靠著牆,在十五瓦的燈泡下,呼啦…呼啦….地納著鞋底.母親在侍候我方便完后,又繼續她的工作,我就在這呼啦呼啦的節奏聲中睡去.於是在母親的陪嫁的那口大箱里,裝滿了布鞋,有我們一家人冬天穿的棉鞋,過年穿的新布鞋,有父母忙農活的鞋,甚至還有孝敬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鞋.
再大一些,我便入學了,穿著母親做的布鞋,我學會了跳皮筋,踢沙包.過不了多久,我的鞋尖變成孵破殼的雞蛋,母親總叨嘮我不愛惜.在童話故事里,我最喜歡的是灰姑娘,但更喜歡她的那雙水晶鞋,夢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夠擁有那樣一雙神氣的水晶鞋,變成漂亮的公主,與王子輕歌漫無.於是就結下了水晶鞋的情結.常常偷偷地穿大姐們的高跟鞋,扭著蹣跚的步子,就像大海上飄蕩的小船,搖搖晃晃,滑稽的樣子惹得大人們捧腹大笑.
上了初中后,我就開始嫌气母親的土布鞋,總是哭鬧著不肯穿,纏著母親買 “時髦”的白色運動鞋,母親拗不過,只好帶我去買.穿上買來的新鞋,我又會蹦蹦跳跳地和小伙伴們去做遊戲.於是母親做的布鞋就退居到晚上洗腳后當換腳鞋,最終退出我的生活舞臺.再后來,結束了校園生活走進社會,用自己掙的錢買自己喜歡的鞋,款式時尚的休閑的運動韃,穿出了青春的張揚與朝氣.小巧精致的繡花鞋,讓人變得秀气玲瓏,穿出了女性的淑女風姿,特別是各款時髦的高跟鞋,更讓人不由自主地昂首挺胸,聽著鞋跟輕敲地板,那种清脆的節奏聲,仿佛自己變得輕盈起來,走起路來窈窕有致,我迷戀那足下風情,這可能就是成熟的另一种標誌吧.
買來的鞋,不怎麼呵護,不耐穿,變形,甚至斷底斷幫,更要命的是因為鞋不透气,讓腳极容易患腳气----那种臭气熏天,奇痒無比又難以治愈的腳病.於是我懷念母親做的布鞋,外觀雖不好看,但十分廉价,且具有用錢買的鞋無法改善的優點,最重要的是一份親情體現,一份愛心的融入.便不加思索的電話告之母親,不多久,便收到母親寄來的包裹,一雙嶄新的黑色燈芯絨的布鞋,打開包裹時,室友們圍著看了半晌 “好漂亮喲” “手工好精致” 阿玲,你媽媽一定很漂亮吧,只有漂亮的人才會做這麼漂亮的鞋.,各种都給了我的母親,那一种幸福從心底油然而生.
閉上雙眼,仿佛聽見母親納鞋底的聲音,那呼啦……呼啦的節奏聲是我幼年的催眠曲,是世間最動人的愛之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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