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在这里（二）

琉璃雨

原来你也在这里（二）
   我是海，壮大无边的海。
   大学对于我来说，是个全新的天地，更多的人，更多的朋友，更多的新鲜事，也更多的机会。
   我是个很自信的人，成绩一直很优秀，爱好运动，有专长。还被校里的花痴们称作“校草”，对于别人给予的荣誉，我从来当之无愧。
   刚进大学，我参加了很多学校里的组织，校学生会，系学生会，校艺术团，校足球协会等等。对于每个协会，我都很认真对待，除了学习外，所有课余时间都放在这些团队活动上，我总是很忙。
   大学是天堂，当然少不了爱情这位天使。
   大一参加校文艺演出训练时，认识一个女生静，很漂亮很秀气的女生，翩翩长发黑瀑似的披在脑后，她身上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清香，芯人心肺，我喜欢站在她身边，静静地感受她散发出来的动人魅力。有很多男的追求她，因为她的漂亮，因为她在舞蹈方面的才情。当男生们如狼似虎地追求她时，我也不敢轻慢一步，生怕慢一拍后，她就是别人的了。
   在大学里，在芸芸男生中，我依然是出类拔萃的，不仅因为我的身高优势，也因为我总出现在公众场合，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以出众的姿势。我相信以我的条件，我绝不比追求她的那些男生差，我相信她的眼光。
   我施展毕生功力，认识她，追求她，讨好她，用最漂亮的言语打动她，用最实际的行动感动她，用最优雅的方式接近她。三个月，我终于打败所有追求她的男生，把她抢到手。跟她接触得越近越证明了我之前的感觉，甚至比刚认识她时的感觉还要浓烈，她是个温柔体贴优雅大方娴静美丽的女子，她拥有女子所有的好，却不落俗套，她有她的个性，例如有时候会有小小的任性，会发一下大小姐的脾气，会对我爱理不理等等，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在我心里的形象，可能这就是俗话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但因为学校活动太多，学习太累，我很少时间陪静，经常看到她在博客里说些闲愁的话，那也没办法，我总是很忙。
   冬日里，有一天我跟一兄弟经过图书馆去上课，走在绿树成荫的校道上，有一个穿着灰色短大衣的女生抱着书征征地看向我俩，那是个留着短发的女生，个子不高，容貌平常，也没太在意。毕竟这样的女生学校里太多，从来不在我追求的范围内，而且我经常被这些“花痴”像看怪物一样看，也不足为奇。
   大二时，因为跟静有些误会，再加上有些兄弟说我没出息，说学校里美女如云，就这样吊死在一棵树上没出息，所以我想跟她暂时分开，让大家安静一下，也好让大家有更多的自由，更大的空间。只是没想到，当我自由够了，想回到她身边时，她已经不在原地了。原来爱是经不起考验，更经不起等待的，可能是我太自私了些，没想过她的感受，所以最终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也罢，日子还是要过的。
   校园里的美女让人眼花缭乱，特别是夏天，五彩的裙子像满园的鲜花，怒放在炙烈的太阳底下。吊带裙、超短裙更是时常见，我和兄弟们经常笑说学校里这些开放的女生，笑她们“妓女穿得像学生，学生穿得像妓女”。若不轻狂枉少年。因为身边美女太多，选择多了，就有了挑剔，我不像那些等爱的男生那么无聊，只会默默地暗恋喜欢的女生，我是行动派，看上就去追，宁杀错，勿放过。那些只会等待的男生，只是自卑，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优异的条件，而我何愁？
   大三，依然是学习、各种比赛、谈恋爱这三步曲，生活无惊无险。
   这学年有一门选修课，是与别班一起上，据说这个“别班”因为专业的原故，女生居多，美女如云，怀着猎艳的心态，我去上了第一节课。果然如传说中所指，美女众多，而且大多骨感高挑，时值夏日，美女们都穿得花枝招展，特别吸引人眼球。我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看见一个小美女走进来，就叫了她一声，叫她坐我旁边。她叫紫，跟我是在校学生会认识的，她虽然不是很高，但五官精致，活像一个洋娃娃，可爱之极。她没有过来坐我旁边，说要跟走在她旁边那个女生一起坐。我看了一眼那个女生，穿着牛仔裤黑T恤，长发披肩，素颜，平凡，安静。我只能用这几个词来形容她，毕竟这样普通的女生通常不容易让人记住。因为这是我们专业里很重要的一门选修课，所以每堂我都必去上，反正有美女养眼，不去可惜了。
   大四的时间比较自由，课程基本结束，大多数时间都是自由支配，有很多同学出去实习或工作了，我也一样，在校外联系了一间公司，实习了四个月。大学四年，只有这四个月没谈过恋爱，但并不遗憾，细数起进大学后谈过的女友，长的短的，加起来都差不多一支篮球队了。想想可笑，谈了这么多，竟没一个能走到最后。我知道校内都流传着关于我情感生活繁乱的说法，但我的想法他们又知道多少，我也希望能有一个能陪我走一段人生路，也希望有一个女的能真心对我，但有吗？无论我如何认真，无论我如何付出，她们该走的还是会走，该恨的还是会恨。或许是我爱的方法不对，或许是我跟她们根本就不合适。只是爱就爱过了，无怨无悔。
   大四下学期，我基本留在学校，因为能在学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毕业后就要各奔东西，趁着人还在学校，就跟兄弟们多聚聚，怀念四年的感情也好，继续最后的年少轻狂也好，反正能跟兄弟们快活一段是一段。
   某天跟兄弟们去酒吧狂欢，我喝了很多酒。因为前天为了前女友跟一男的干上了，把那男的打了一顿，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心情极之郁闷，遇上酒，就想借酒解千愁，哪知酒入愁肠愁更愁。明知道为一不爱自己的女人打架很傻，谁叫年少气盛呢。头痛欲裂，想避开酒吧里的灯红酒绿去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好驱散满脑的昏涨。在洗手间门口，不小心撞了一个女的，才知道自己身体的笨重，真是“欲向东南倾。”那女的好心把我扶到旁边的沙发上，细小的声音轻轻地问我要不要吃糖，听到“糖”这个字眼，顾不得涨痛的头颅，好奇地抬头看了那女的一眼，我希望扶我的女人不会是一个又胖又丑的傻大姐。迷幻般的五彩灯光下，是一个清瘦的女子，长发披肩，穿一件明蓝色背带紧身连衣短裙，虽然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可以很明白地说，那是个清秀的女子，没有酒吧里那些女人浓重的脂粉气。她征征地望着我，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对我有好感。但随后她只是给了我一根棒棒糖就走开了，像一阵清风，来也悄悄，去也悄悄，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过不久，我们又约了一群朋友去酒吧，这次同去酒吧的，除了几个兄弟外，还有紫拉来的一堆女人。紫，就是那个漂亮的像洋娃娃的女生。看到紫时，我第一眼就认出站她旁边的女子，是上次在酒吧给我棒棒糖的女子。我半惊半喜地笑说“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她只是专注地看着我，轻轻一笑。没想到，这个如清风般的女子，是紫的朋友，而且经常跟紫出双入对。今天她穿一件紧身小背心，一条紧身超短牛仔裤，把纤细的身段，修长的腿修饰得无可挑剔。脸上略施脂粉，一头长发依然顺顺地披在肩上。原来在选修课上见过的那个平凡的女生，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漂亮。我陪紫跳舞时，问了紫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紫说，叫晴。晴，阳光般温暖的名字。我看她只是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角，不跳舞也不喝酒，偶尔点上一根烟，寂寞着一个人的寂寞。
   跟紫带来的几个漂亮女生跳过一阵舞，我就坐到晴的身边，想跟她聊一会，这个让人好奇的女子。之前听紫说过，她有个朋友喜欢在酒吧拿着笔记本写日记，想必就是晴了，还有谁会像她这么奇怪，专注地看着一个陌生的喝醉酒的男人，竟问他吃不吃糖？中途有两个邻坐陌生的男人过来找晴敬酒，非要晴喝下眼前那杯洋酒，我以为一直不喝酒的她会冷傲地拒绝两个男人的邀请，没想到他们把她逼急了，她还真一口把那杯洋酒喝光了。我以为晴只是假装不会喝酒，没想到才过一会，在昏暗的灯光里依然看到她脸色涨红，原来还真是个不胜酒力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痛了，在巨大的音乐声中，我俯下身子贴到她耳边，对她说“以后你不准再碰酒了，只要有人要你喝酒，我都替你喝。”才说完，我就跟那个男的说“你们想喝酒我就陪你们喝。”才一会功夫，我就跟那两个男人平分着把桌上的酒全喝光了，把那两个男人吓得只好求饶，跑回邻桌去。当然，我醉了。
   因为在为她喝酒前，我已经喝了不少酒，所以没一会就吐得乱七八糟。晴拿过桌旁的垃圾桶放在沙发旁，让我一直吐，她就一直给我递纸巾，什么话也不说。我不知道对她是什么感觉，只是一场烂醉后，我决定追求她，感觉她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女子，这样的感觉重来没如此浓烈过。
   第二天回学校后，我以喝汤的理由把她约了出来，我是叫紫拿了晴的电话的，还费了不少口舌，紫很严肃地跟我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最好不要伤害她。”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呢，我只想好好爱她。后来的日子里，我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要她陪我出去吃饭，见我大学里一起玩的所有兄弟姐妹，离毕业不远了，我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女友。很傻，但我愿意。虽然我还没正式问过她愿不愿意做我的女友，跟朋友们说她是我女友其实也需要很大的勇气，怕她别扭，怕她不愿意，幸好她也没说什么。以前谈的那一堆女友里，只有三两个我会带出来让兄弟姐妹们认识，跟兄弟姐妹们一起玩。而晴，是唯一一个我希望所有兄弟姐妹都知道的女子，是唯一一个我希望在兄弟姐妹面前公开我们情侣关系的女子。我如此强烈地想占有她，如此强烈地想拉着她的手跟所有人说她是我的女友。
   我跟晴说我所有的过去，半点也不隐瞒，包括在学校里谈过多少女友，公开的，私密的，还有到最后怎么收场的。她总是很认真地听着，用好奇的眼光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突然多长了个鼻子或者眼睛。她会问我，有多少女的主动追求过我，我笑着回答她说“十来个吧。”然后她又问怎么追求的。我轻松地说“想办法拿到我的QQ号或者电话号码，然后跟我聊天，直接问我愿不愿意做她们的男友罗。或者走在校道里跟我聊天问罗。”她又会问我怎么回应，我说“没有感觉的我直接会OUT掉，直接地说会把伤害减到最少，而且既然没感觉，也没必要纠缠。对于不来电的，在校道上看到，只是随便点一下头就过了，从来不会跟她们多聊一句的。”她似乎很满意的我回答，老是看着我笑。
   跟她走在校道上，遇见的人里，十个占八个都是我认识的，男男女女都会跟我打招呼，然后顺带好奇地看她一眼。一路走来，我明显看到她的局促不安。听紫说，晴在学校里认识的人不多，连班里的人都认识不全，对于跟我一起后跟许多陌生的人打照面，是会让她有点难为情，我也理解，但我喜欢看她那因为局促不安而微微涨红的脸，可爱。有一次晚上与她去跟兄弟们吃过饭喝完酒后，送她回宿舍的途中，她突然问我一句“你到底有多受欢迎。”借着酒劲，我大声对她说“你朝五幢女生楼大声说‘海，你在干什么？’保证一大群女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她略微低了低头，不知道是被我突然的大声吓住了，还是…自卑？她除了内敛外，我还知道她很自卑，她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这个小女人，太不自信，其实她很美，一处娴静优雅的美，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在校园里平凡惯了的她，习惯把自己往最不显眼的地方里躲。只是跟我一起后，我发现她正在慢慢的改变自己，她开始穿漂亮的连衣裙，穿展现身材的紧身衣裤，不再只是灰溜溜的样子。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看我的眼神，总是认真而专注，像看她自己创造的精致物件。可能她低调的世界与我接触过的高调女生的世界有太多的不一样，我觉得她太可爱了。毕竟我以前谈过的女生，都是高调派，都是校里出众的人物。
   后来我叫晴陪我去了半山腰的一座佛庙，那是我大学四年里一直想去但一直没去的地方，快毕业了，我想我该去一趟，跟晴一起。庙里，拜佛像时，她并没有那么专注，而是用好奇的眼光一一打量那些佛像的面容，好像要从里面发现什么玄机，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时常在想些什么。从庙里出来，站在庙门前的松树旁，我第一次吻了她，我明显感觉到她身体微微一抖。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她愿不愿意做我的女友，她还是那么专注地望着我，问我为什么，我鼓起勇气说“因为你是我一直在等待的女子。”她沉默了。我知道她身边的女友都不喜欢我，不喜欢她跟我走在一起，毕竟在情感方面我的名声不大好听，这一定会给她很大的猜疑，我希望她跟那些女生不同，我希望她能理解我。我愿意等，等她说愿意的那一天。
   只是没想到，从庙里回学校后，晴就不见了，再也联系不上，听紫说，她是突然回家的，回到她那个遥远的故乡。后来又听说她回学校办理了毕业手续，也没停留，就去了她喜欢的城市。我一直没机会再见到她，想从她的朋友那里拿她的联系方式，但那些女人处处为难，就是不愿意给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毕业后，用了很大的劲，费了很多口舌，好不容易才打动紫，让紫透露了晴的行踪，并且要了她在那个城市的联系方式。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找到她…

   后来晴回忆跟海一起的日子，一片温柔由心生。
   虽然每次只要海在她身边，就不会让她喝酒，但那天心情实在糟糕，晴还是喝了两小杯啤酒，立杆见影，才过十分钟，晴就因为酒精过敏而全身发痒，海二话不说就离开桌餐，跟他的朋友们说出去一下，不一会就带回来一大盒解过敏的药，当晴借着酒劲跑到洗手间门口哭时，他可以抛开朋友跟出来，把晴抱在自己腿上，像爸爸安慰摔倒的小女儿那样，紧紧地抱着她，一遍遍为她擦干掉下来的眼泪，什么都不问，只是用强大的臂环着她，告诉她，会一直有他。毕业晚宴，因为伤感，她跟姐妹们喝白酒，姐妹们都就着离情慢慢喝，而性情如她，是一杯一杯地干，二十分钟喝了半斤，然后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直接往后倒，被坐旁边的姐妹惊恐地接住。晴紧闭双眼，全身开始抽蓄，那是她有生以来喝得最多酒的一次，而且是浓度相当高的白酒。姐妹们吓坏了，给她灌水，而水只是顺着她的嘴角往外流。中途，晴只很微弱地说了一句“我要见海。”当姐妹们打电话告诉在怜街跟兄弟们聚离情的海说晴醉了时，海马上就赶到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大堆晴认识的和还没来及认识的兄弟。晴想努力睁开眼睛，看一看拉扯她的手臂是谁，但没用，她只是隐约听到旁边很多杂乱的声音，叫海的，建议他如何安置晴的，跟在旁边叫闹的老板周旋的...海，沉默如大树的海，只是默默地把晴背回宿舍。后来海告诉晴，那晚晴摔了三次，哭了很久，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晴的姐妹要邮寄东西回家，叫海来搬，海二话不说就拉着兄弟们来了。太阳很大，搬的东西太多，本来晴是要跟海一人搬一个电脑机箱的，海只是坚持要晴打伞，不准她搬，而他一肩扛一个机箱，不允许晴有任何异议。晴打着伞跟在海身后，看着阳光在他黝黑结实的肌肤上晒出亮晶晶的汗水，散发着幸福的味道。四年里，曾多少次她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曾多少次渴望过亲切地站在他身边，而如今，他就在她眼前，为她，扛着沉重走在炙烈的阳光下。晴突然鼻子一酸。
   海其实很温柔，很体贴，一直在晴身边散发着幸福的味道。晴一直知道...

夕颜

校园的故事总是很美好
我却依旧不喜欢文中的海
无论如何，晴都是让人心疼的女子
也许是我早已不相信爱了吧

琉璃雨

回复 2# 夕颜

可能是我叙述得不尽人意，他总有可取的地方的。
我在结尾补充了一下，这可能可以更好地了解“海”这个人。

秦家女儿湘

读你的文章，让我年轻，谢谢你！

一朵骄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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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行之

张爱玲笔下让人回味的语言，到君手里，又有了新意。
坚持。。就是胜利。
问好

无心眠

拜读了

夕颜

张爱玲笔下让人回味的语言，到君手里，又有了新意。
坚持。。就是胜利。
问好
木行之 发表于 2009-11-9 07:49

哈哈，木兄，她是如张爱玲般的女子

水镜隐士

原来你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