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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点点
文/邓龙 盼望着，盼望着，当河风柔起来，柳絮飘下来的时候，我便盼望着日子一天天的到来。那种嫩油油、甜滋滋的盼望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的专利，在盼望的背后还有好多陈庄的少年期待的目光。 ­
而这时候，最操心的莫过于陈庄看青的张三了。 ­
在不久后的一个晌午，当我们放学路过那片绿意葱茏的旱坡地时，望见坡地中间兀然突立起一座草棚来。我们的期盼随着这草棚的突起而变得萎靡不振。 ­
一夜的细雨淅淅沥沥，淋湿了梦中的美事。现在雨住天晴了，看那漫岗漫坡稠乎乎的绿色，在阳光下绿得直逼你的眼睛。清脆欲滴的叶蔓掩不住粉红的花瓣，那还十分娇嫩的豆角无须几天就会涨鼓起来。河风吹过来，漫坡的绿色豆秧绽满笑意，那红红的花儿便是含笑着的小眼睛，恰如湛蓝夜空里摇曳的点点星光，给人以期待和希望。 ­
这天早上，不知张三没住进草棚里，还是他仍然在贪睡，我们几个走上黄土坡就在观察着草棚里的动静。只见那棚子孤零零立在昂昂绿色间，没有半点生机和活力。 ­
这时有大胆的走到地头，怯怯的探下身搜索藏在豆蔓里的豌豆角，偶有发现便速速摘下来，送进嘴里，管它泥呀水的，一边咀嚼一边往纵深里发展。我们都禁不住那咀嚼的咂咂声音，纷纷下了地，当第一支豌豆角被咬开时，一股清涩的甘甜沁入心脾，那个期盼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同时欲望的豁口也被冲开了。那个胆大的已经快接近张三的草棚子了，他很幸运遇到了一片果实累累的豌豆秧，他不停地摘，不停的吃，不停地往书包里塞，塞不下就干脆拽出书本来接着塞。我们都羡慕着往那里跑去，都纷纷效法着往书包里塞，只塞得书包鼓鼓囊囊的。豌豆地里一片狼藉。 ­
这时候，草棚里传出咳嗽声，可惊呆了我们这群少年郎，同行的那个大胆少年背起书包就往后跑，我们都跟着落荒而逃，等跑过一座山后，大家才发现慌乱中丢了书本。这些东西若是让张三寻到，再交到队长手里，那可真的是糟透了，轻则挨一顿臭骂，重则扣罚大人的工分，一家人的口粮。 ­
挨到晌午头上，我们还是无可奈何的要走过那漫岗漫坡的豌豆地回家。大家个个垂头丧气，低着头，怕见到张三，又怕见不到张三。老汉张三拄着粪叉立在路边，见我们慢吞吞走过来，就从地上的粪筐里取出一摞书本，扬扬手中的书本子问，哪个娃儿丢下的书本，哪个来领，道个错，就把本子领回去。 ­
没人敢上前去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仿佛都互不相识了。 ­
老汉张三嘿嘿笑道，都欺负我老汉不识字是吧？这上面的名字我是不认识它，队长可是认得到的。现在不领回去，那就晚上到队长那里领吧。 ­
还是那个胆大的少年，最先扭扭捏捏上前去认领自己的书，张三问，往后还敢不敢偷了？那少年回答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张三说，没听见，大声点。那少年提高嗓门说，再不敢了！ ­
张三说，不是不让娃们吃，吃点尝个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别太过分，别糟蹋了秧子，最好别叫队里发现，我也没什么说的。老汉张三望着我们接着念叨，我以前也有过娃儿，要是不害坏了病，现在和你们一样也该上学了。你们都把书本子拿回去吧，啥话也不用说了。往后记住了，读书人别丢了书本，丢了书本会让人笑话的。 ­
老汉张三后来因为监管不力而被队长扣了工分，还被调离了轻松的岗位。两年后我随父母离开了乡下，来到了鄂西北支援三线建设。 ­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粉红的豆花，没有尝过青青的豌豆角，甚至对乡下的往事也已经失忆了。春节期间在一家超市里，偶然见到了曾经让少年时代的我寄予期盼的豌豆角，我拣起一个尝尝，淡而无味，远没了从前的那种青涩的甜味。但我还是买了几斤，就当是为了追忆那年那月那段往事的一种寄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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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1-4-13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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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1-6-1 17: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