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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殇在遥远的舅父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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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7 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民生群声 于 2011-8-8 21:14 编辑


       清明节,有过一次对舅舅和他故居的拜祭,回家后一直忙碌无法整理成文,人静之时,作文之欲日升,终于从杂乱的思考中理出一些头绪。

       连日来一直都是晴天,不几天树木都已悄然初绽新绿。知了在绵绵地嘶叫着,伴着春日,让人有种欲睡感。闲暇之余,游走于网友空间,为他们的才学喝彩,为他们的心情悲乐。久了,便也心生倦意。有时候,望着远方的山峦,不觉想起许多久远的故事,亲情爱情还有奋斗史,值得我回顾的往事太多太多。年少的时候懵懂无知,肆意挥霍亲情与友情,由着性子干了许多现在想起来无比追悔的傻事。童心是最纯洁的,那时候天地狭小,满世界只有父母兄弟姑舅姨,认为他们是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经历了世间太多的冷暖,越发显得那些久远的亲情是何等珍贵。

      无意间看了一下日历,清明节快到了,想起应该去给我的舅舅扫一下墓。舅舅已经去世八年了,他去世那年,我正忙着生意上的事,没有亲自去给他送行,成了我内心永久的遗憾。之后一直很忙碌,偶有闲暇,只想与书报为伴,加上畏惧爬山,没有了却去看看他的心愿。这种情结一直在脑海中萦绕,并随着年岁的增长日渐清晰。
      从我的住所向北,沿着一条狭长的山谷而下,抵漳河。涉过婀娜多姿的漳河,上一座约六华里的大山,舅舅的老家就在高山之上的寨子。山谷里有一条简易公路,我开车载着母亲一同去。行至半路,公路一直向前,我们却要弃车走小路了。我将车停在路边,看一下,今天的风景真的不错吔,晴日里,树木刚发新芽,漳河的水清绿得忍不住想喝几口,河边的垂柳树枝伸进水里,任由水流冲动摇摆着,一切都是那么妩媚。我脱了鞋下水,好久没有与漳水亲近了,亲切感油然而生。无奈河水好凉,冻得刺骨,我拉着母亲快速涉过。过了河就要爬山的,路是远古时代修筑的石径,是我非常熟悉的,小时候父亲带着我去舅舅家玩常走的,还有就是同哥哥一道去给舅舅家拜年,一步一步数着走上去的。路边有一处清泉,水从一唤为“滴水洞”的石洞中流出,水流并不湍急,清澈透底,水底的小石子和小螃蟹历历可数。滴水洞洞口用石头封砌着,相传远古时代,人们为了躲避战乱,在这里居住过。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山上舅舅那里的人在这儿引水造纸,利用水的冲力带动水车砸碎纸浆。操作很原始的,工序也挺复杂,记得小时候路过看见水车还在的,现在已不见了踪影。砸纸浆的小屋也已倒掉,只有四面的墙还半立着,屋中央长出一棵大柳树。青山,绿水,垂柳,清泉,小径,古居,好一片藏在深山人未识的自然人文景观。

    早些年就听说舅舅居住的寨子,因为自然环境恶劣,人户大多搬迁到外地去了。这里山高交通不便,还缺水,天旱时,他们还得背着木桶到漳河背水吃。出售农产品和购买日用品及生产资料,要徒步到十几里外的集镇上去。上山的路因稀有人走,被树木遮掩难寻。路边多有常年青绿的不知名的大树,更有冬天红叶的枫树。上到山顶,眼前豁然开朗,忽见好大一树雪白的梨花,正开放得热闹。母亲说她小时候这棵树就这么大,没曾想几十年了还这么苍翠。树的主人已搬迁走了,房屋拆了,没有舍得砍倒这棵树。这一树繁盛的梨花开放在寂静的山野,不知默默地为谁绽放,又有谁来欣赏?真的是可惜了。
      这里原是有一百多人居住村寨,记得幼时来还是蛮热闹的。他们大多互为亲戚,民风古朴,一家来了客人,全村寨都是主人,随便到哪一家都有茶喝有饭吃。现在这里的荒凉程度却令我吃惊,房屋大多倒塌了,田地里尽是野树和枯草,我的心情也随着这些情景悲凉着。正走着,几条大狗吼叫着迎来,接着传来主人吵狗的声音,房屋里走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狗似有不甘地在旁稍有敌视地摇着尾巴。这个老人好像叫陈忠良的,我小时候在他家玩过。他说整个村寨现今只有三个老人居住了,他和老伴还有另外一个老头。他们只耕种了附近大块的田地,放了一大群牛和羊。平常几乎没有什么人到过寨子,终日只是种庄稼牧牛羊,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他热情地挽留我们在他家吃午饭,我真的不忍心呀,平白无故地遭扰人家。况且,他们用水很艰难的,我刚才路过水井,看见水已经快没有了,还有一些蝌蚪和蟾蜍在里面游蹦着。

       舅舅家的屋场已经全部倒塌了,舅舅去世,舅母随着表哥搬到外地去了,二舅一家也迁到了枣阳。童年记忆中的那棵老槐树还在,场子边的那块镌刻着“将军打土匪”棋盘的石头还在。小时候我扒上老槐树掏过鸟窝,和表哥在这块石头上下过棋。那时来多是春节给舅舅家拜年的,他们的亲热劲头自不必说,光是吃饭就难以招架,吃着没注意,舅母或表哥或表姐就把一个馒头或肉片塞进我碗里,只好硬撑着吃了。还有一招,就是事先在饭碗里面塞肉,吃到最后发现肉,不吃也说不过去了。他们待人诚实的精神,影响着我为人处事的态度。
        记得我大约六岁那一年春节,父亲将我借寄在舅舅家里玩,每天傍晚,我望着夕阳下来时的路,希望父亲来接我回家,是舅舅和表哥哄着我给我安慰。还有一年去舅舅家度夏,晚上和表哥出去守庄稼。他们一般种的是苞谷,为了防止野物糟蹋庄稼,在田边搭有窝棚,晚上在里面睡觉赶野物。表哥带了火铳和唢呐,先是在窝棚里用他们常用的语言相互打招呼,一时间山周围哟呵声声,接着便有人大声拉家常。过了一会儿,表哥开始吹唢呐,我问为何要吹,他说弄出响声可以吓退野物。果然,别的地方也有吹唢呐的,还有放鞭炮的,甚至有敲脸盆的,可热闹了。睡到半夜,听有人喊:“打野猪了”,表哥握铳冲出窝棚,我吓得赶紧追他,他递给我电筒,叫我看见野猪后用灯光刺它的眼睛。十多个小伙子将一头野猪逼到山凹处,我趴在一块大石上,看准那物一下子打亮电筒,野猪被突来的灯光刺得一愣,表哥适时的打了一铳,接着十多枝猎铳陆续响起,野猪撞在大石上咽了气。他们欢天喜地抬着野猪回家,我们则掰了嫩苞谷用火烤了吃,只吃得嘴唇黑糊糊的。那一夜,月华如水,我望着远方苍茫的群山心潮澎湃,再无眠意。
        此刻,我站在倒塌的屋址前思绪万千,那山,那田,那树,那石墩,所有珍藏我童年记忆的东西还在,只是屋已塌,人已去,留给我深深的思念与惆怅。回望来时的崎岖小道,我似乎看到了从前那个曾经孤寂的少年。好想回到三十年前的某个雨天,让我的泪水化作小雨,淋湿这片脑海中日思夜想的土地。

     恭敬地给舅舅和外公外婆烧了纸钱,挂上清明。我忽然有种想逃离的感觉,怕走晚了,又生出许多的不舍。怕走晚了,心灵的负担更重。别了,舅舅的故居,也许多年以后我还会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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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8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三遍了,好熟悉好亲切,只因为也爱着故乡那方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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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8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民生群声 于 2011-8-8 21:04 编辑

谢谢一兰!wzg1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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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09:4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字,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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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9 10:04 | 显示全部楼层
沟出以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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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9 2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落花染红袖 的帖子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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