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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野写实:躺在床上——怀念老虎山之奶奶
江西省 余江县 潢溪中学 八(1)班 段亚萍
奶奶去世已四年了。
在爷爷江上出事后的那段日子,奶奶病了。
奶奶是胃上有病,姑姑带她去看了医生,开了药,但是回家后没吃好。
开始是肚子难过,吃饭没胃口,头昏,后来吃了就吐,我们就让奶奶吃稀饭,后来稀饭也吐了,并且奶奶的肚子一天到晚疼,好像是饿得慌似的,奶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病,只是吃了稀饭调养调养就会好。
奶奶渐渐地没有了精神,后来连喝水也会吐,嘴里还有许多痰,吐了一会儿又吐。
我们都没见过世面,爸爸没有文化,常年在地里干活,不知怎么办,姑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后来,奶奶饿得没有力气走路了,躺在床上,姑姑也两三天就来一次,晚上爸爸就守在奶奶床头边,奶奶非常痛苦,病魔折磨着她,后来,她去世了。是饿死的。
我那时不懂事,现在渐渐长大,有时,会想起奶奶来,想起一些事,想起奶奶躺在床上给我讲的一些话。奶奶跟我说她知道自己快要走了,她说她要去陪爷爷,她说要教我认秤,怕我以后连秤都不认识。我想奶奶很担心我们以后的生活,后来姑姑告诉我奶奶跟她说了一些话,叫她以后照顾我和我爸爸,奶奶说:“你就只有这一个亲弟弟呀!”
奶奶躺在床上,后来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到了农忙,白天我们要干活,没有把精力花在奶奶一个人身上,晚上又要休息,那时候,房间里只有奶奶一个人。我想,奶奶一人躺在床上,会想一些事儿,她会想起爷爷在的光景,想起爷爷出事那天的江上巨浪;她会担心在这无人的老虎山,妈妈如果突发昏厥症,谁去照料她,她一定担心我们,怕我们以后受苦;奶奶可能还想教我认秤,只是她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奶奶的一生很苦,连一件好一点的衣服也没有,常常收下亲戚的衣服,有些衣服不好,她也拿来了,从亲戚家里一蛇皮袋一蛇皮袋地背回来。
她养鸡生了蛋,自己舍不得吃,总是煮给我吃;有时生了病,舍不得花钱吃药......
奶奶躺在床上,会不会将那些往事一一想起,她的眼前会不会浮现出她的许多逝去或者还在的亲人,又想到快到去世时还饱受病痛的折磨,会不会很伤心!后来,我确定那时奶奶一定会这样想的,因为奶奶是一个内向的人。我太小,跟我说很多,我也听不懂,所以她放在自己心里,她是个会想事的人,一定会想这些问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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