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窗偶记

江南豺子

临窗偶记

    南方的天气总是淅淅沥沥，让人勾起无限回忆。雨季是伤感的季节，是最容易一个人坐在窗前黯然伤神更或独自落泪的季节。
    这样的南方，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窗前，让我想起了家乡的一些人和事。
    也许是生命太重要了，我一下子留下了眼泪。
    当兵不到两年，离家不过一年多，可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而最过的莫过于娟子竟然死了 ，而且已经一年多了。
    娟子是我的初中同学，一个机灵活泼的女孩子，满脸显山显水的青春，就凭那一脸的稚气和灵气，谁也不会把她和夭折联系在一起。
    可是上帝偏爱捉弄人。而且是捉弄好人。
    我来当兵的时候，娟子已经是一所村办小学的老师了。我是那种对什么都看的很淡的人，因此对同学间的交往很少，对他们的事也所知甚少，就拿娟子来说，初中毕业后，我读一中，她在师范，近在咫尺，但却只见过数面。因此对于娟子，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只到30日下午，我们那个刚刚考完军校顺便回过家的老乡兼战友回部队，我才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些家乡的消息，而其中就有娟子的死。那天晚上，我们在部队门前的一个小饭馆坐了很久。

   我怀疑是否有一丝预感曾经猛烈地攻击过我。我记得大概也是一年前，我曾经猛烈地预感到过什么，我记起了家里的猫猫狗狗，我说，
  “突然就想起了家里的猫和狗，莫名的感到怅惘，这是想到父母和朋友时所没有感到过的。
   我不知道两年之后回去它们是什么样子，甚至不敢确定它们能等到我回去。两年，对于一个人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而对于它们来说，两年简直就是一生了。”
   还有，
   “而如今，我不知道两年后，它们能否等我相聚，两年，也许就是一生了。
   就像，我那时，傻傻地，回来的时候，爷爷就再也见不着了。
   我想，我也许是加倍地倦恋着爷爷，所以思恋起这些猫猫狗狗了。
   但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些生命就将离开我了，而且是永远的；离开，再不回来。
   我怀恋那一切生命，希望他们都能等到我回来，和他们重抒往事。”

   我的心情沉重，整夜都难以入睡，我想我该写点什么，一吐为快。
   三十夜，雨敲打了一夜窗白。
   我却呆呆地坐在那里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我知道，有时候，你确实不能说什么，面对生命的伤逝，面对时间的残酷，你确实不该发什么议论，一分钟以前的你和一分钟之后的你都已成定局，你还能说什么呢？
   我们都活着，这样就好。朋友们来坐坐，亲人们来看看，谁也不知道灾难何时会降临到谁的头上。命运是不可捉摸的，也因为如此，生命才显得美丽。

   记得有一种花，叫昙花，异常的美，但那美却一现即逝。
   我想把它送给娟子。
   希望所有正美或将美的人都不要再错过。


                                        2001年7月1日   南宁

纳兰家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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