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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久违的山,久违的水。山道依然崎岖,只是泥泞的路面已经成了水泥地面。似乎改变了一些样子,但每一个角落依然残留着忘不掉的痕迹。
我像多年前一样。穿过山岗,山岗上多了几座坟墓,应该不算很长时间的坟墓。但是全建的比较壮观,这每一个坟墓的墓碑上都刻着亡者的名字。这些我都是记得住的,就这么短短的十年间,这么多人从人世消失,心里酸酸的悲伤,我不敢再想那些曾经和我话语嬉闹的故人,每想一下,我都会悲伤。突然感觉生命其实很渺小,慢慢感觉杞人忧天是寓言还是智言,为什么觉的天是不可能掉下来的?明明看着好好的生命,却在瞬间消失,天天没心没肺的活了这么多年,猛然间发现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纵然天降大寿,却已经浪费了很多青春。等到我也有了壮观的墓碑,寥寥几字记录着我平庸的一生,也只不过是百年后的风尘。
穿过山岗,哪里是我每次回家以后,必到的地方。香樟树在冬日的雪下,还是那么翠绿 。说不清这树有多少年了?我外公说他小时候他的爷爷说,这树已经有很多年。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么翠绿,而种树的先辈却已经随风、随雨化作泥养育着他的后世子孙。
香樟树下,哪里刚添了两座新坟,一座是我外婆的,一座是我叔公的,我不敢看那座坟墓,每看一眼,我的心都会颤抖一下,扯着痛,撕着痛。我的外婆就葬在这冰凌的泥土里,这里曾经种着紫红的瘸子。鲜红的辣椒。都是外婆仔仔细细照顾。外婆外公是远近都知道的好人。小时候山路崎岖,没有车路,外面来的小贩货郎,赶路的过客,都曾经吃过外婆免费的午餐,住过他们免费的房。而我们就是围着两位老人长大的。
我们从来不敢带外公到外婆的坟墓边,我们怕外公那伤心的哭泣。我仿佛只有在电视上才看见过,有这样恩爱的夫妻,几乎我稍微懂事起,就没有看见他们拌嘴。他们总是以“老伙计”相称,这是我们漳县对最好的朋友的称呼,而他们相敬如宾的一生,建立在那些艰苦的岁月中,我仿佛看见外公又爬进村后的煤炭洞子,那时候没有电,只能爬进去,一次一筐的挖出来,只为了填饱妈妈和舅舅们的肚子,他忘记了战争残留的伤,多少个日夜还在为日本鬼子无条件投降的喜悦笑醒。他说,那晚他们连队睡到半夜,突然听见紧急集合,然后连长激动的又哭又笑宣布日本鬼子投降了,他仿佛在梦中,瞬间高兴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如今我的外公老了,他经常感谢党和政府那些怜悯的补贴,却万万不晓得那些局长的爹,书记的丈人们享受太上皇的待遇。不想用现实那些肮脏沾污我外公纯净的心,当他感觉那些好,我们也符合着他,仿佛这个社会真的美,当他真正了解现实,会不会想,当初干嘛那么拼命玩解放,解放到最后,到底解放了猪还是解放了狗。那些貌似人的东西依然作威作福着,人类真正解放,却不是战争能解放的,只有普片的思想解放,才是真真的解放。可那一天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依然觉得渺茫无存。
我扶着外公去了唐家老屋,哪里院子已经长满了青草,那颗当年祖先从山西带来的老槐树还在坚强的活着,如果换成城里一个角落,这树早已经成了保护对象。树和人一样,没有别人照顾,就得靠自己坚强,山里的孩子六岁就在十公里外住校,而城里却不需要这样。当初外公们一大家子都是在这里长大,已经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我的外公弟兄遗留了众多子孙,看起来很多。后来一个个移到城市里面。这样的事情多了,然后导致某些所谓的专家和执政者大叫中国人口太多,于是造成现在的荒无人烟。人口到底多在哪里,多在哪里,就控制哪里,人们自愿去荒野间开发,休养生息,到底是贡献还是破坏,不用转弯的脑子都是可以想到的,可苦那些个聪明人,天天叫嚷着计划生育,结果自己偷偷生了好几个,昧着良心左贪右诈的。我不晓得国策和我们家茅厕的区别,反正只是觉现在都臭了。不管怎样,我却不能像陈天华先生一样,就是一样了,估计也唤不醒那些行将枯木的人们。
过些天,又要走了,为了生计而走。可我却不能为了自由而走,不能为了心中的抱负去走,只能为糊家养口去走,罢了我人生,罢了,我的家乡和亲人门,我那块埋我的地帮我留着吧!以后寥寥平庸的过完我的一生吧,碑上凿上王天宇老大人惭愧一生的字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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