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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踏着露水,趁着清凉的时候,赶着我的牛儿,带着大本子书,和牛儿们一起翻过山岗。牛铃声”铛铛”催醒着熟睡的人们。 我儿时的暑假,大部分时间和牛们儿泡在一起。每天清晨都是如此,在我们的荆山上。牛儿满山的找草吃,我大部分时间会找一块坐着比较舒坦的石头上,那些时光,让我研究梁羽生的著作,研究了金庸的著作。偶尔一时兴起,我们会练上几招,和别的放牛娃一起比比剑法,手对手比比内力。经常有人为此付出流血代价,有的武林高手往往为此嚎啕大哭,那时候流血何须真的很痛。 在荆山上做一个放牛娃,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满山的野果,你吃完一茬,又长出一茬,先说药葡萄,也叫五味子,红的玛瑙色的时候,哪种甜香,有些人一辈子也不曾见识过,荆刺上的檬子,永远吃不完。那时候我们总是贪吃的,从茅草牙到茅草根,只要和甜有关的,我们大部分都吃过。
玉米刚刚成熟的时候,我们会趁着别人不注意,掰下几个,升上火,烤玉米吃,玉米熟的时候,老南瓜也跟着熟了,在老南瓜上挖一个小洞,掏出一些籽 ,把玉米放进去,用火烤一小会,热腾腾的玉米吃上去又嫰又香又甜。 当然在地里的土豆也会偷上几个,烧着吃。
放牛的时光,永远是幸福的,难忘的。荆山是我们最大游乐场,至今,那山坡上还有一段光滑的石头,就是长约100来米的石坡,被我们祖辈儿时坐在上面溜下来,一直溜到我们这一代。石头已经光滑了,大人小时候溜是可以的,因为他们那时候也还不知道裤子破了,是要重新买的,只是他们做了大人,就不想我们磨破裤子。所以这项运动,往往是他们正忙的时候才得以进行。关于玩乐,我们有树藤结成的秋千,有野葡萄棚形成的天然跳床。总之,那些玩的,数不胜数。
牛儿听话的时候,我们大多玩的开心,假如我们玩的兴起,牛儿就会乘着我们不注意,去偷嘴,不聪明的牛,会一块块连根拔起,聪明的牛儿,往往是只吃玉米棒子,一直深入青纱帐里面,那时候我就有一头聪明的牛儿,往往和游击队一样,神出鬼没。好在吃饱了会跑掉,万一跑不掉,被那家主人抓住,不是赔粮,就是关牛。有次我那头牛被抓住,竟然从一米多高围墙里面跳了出来,最后那家主人没办法了,搬着凳子对着我家骂了好是半天。
放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当提起放牛,我思绪万千, 更加加深我对荆山的思念,想荆山,就好像在累急的时候,喝着一壶热茶,慢慢从嘴巴舒服到心里。荆山总是充满无穷的味道,在我们荆山上,当自己家生了儿子,总是会谦虚带着小小的骄傲说,我家生了一个放牛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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