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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四季还在轮回,你依然可以看见春天的花开冬天的雪。只是你每一年去看的时候,心情不会一样,因为岁月在变,慢慢的双鬓和雪一样,每一次的感概都是不同的,我在我的世界里面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永远是广阔无垠的,是看得完,却走不完的世界。
年关快近了,我的每一天都在想,今年的年啊!我该怎么过。我无法想想,没有妈妈的年,在围满的桌子上空的位置该是多大?菜该是什么滋味?当团年的烟花绽放在天空中,我们看到的是绚丽,还是一片哀容,我真的无法想想,也不敢想想。
老爹说,我们老屋场是一块风水宝地,老屋场最早有很多户人家,从金镶坪那边分过来就是冲着这块风水宝地来的,在过去,老屋场是书香门第,书香门第的概念我大多懂一些,但是我觉的书不一定香。我妈不是书香门第,和他们家族一样,大大咧咧的,有什么事情都是讲什么事情,而老爹有什么事情一定会有很多与主话题不搭边的话以后,你要问很久,才能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我们老屋场特性一样,这和孔老二所谓这样的圣人有关系,我要是能穿越,我一定会问孔老二: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的意思,难道孔老二和孙大圣一样,是石头缝里面炸出来的。我不会反对百善孝为先,至于女人和小人,我只能说,小人和圣人都是女人生的。我妈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知识没有文化,但是懂得去讲道理,那些看似很深奥的道理,她想的很简单,也能说得通,道理的是一种最好的防御工具,就算你有千斤力气,可也得讲道理,还的受人尊重。不是因为你把简单的道理复杂化,就是高人一等。
老屋场的风水宝地,大概是关上门,我老爹就是皇帝,我妈就是皇后,我哥就是皇太子,我就是一小王爷,邻居们都是皇亲国戚。出了大门,我老爹就是一个放电影的,我妈和邻居们都是种玉米的农民,这里光有风,却没有水,连水稻都种不了的宝地,玉米的收成也不好,那时候社会主义的三提五统比封建地主的租子还多,有的家里面经常青黄不接,半夜去偷别人家的玉米,可我们家玉米从来就有吃的,有时候还能吃上大米,这和我妈的勤劳有关,老爹放电影也能赚一些,我妈就是这么在个环境下把我们拉扯大的,童年吃惯了玉米糊糊,在成年之后,我们来到外地,很久吃不上,能吃上一顿,对我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读初二那年,我们语文老师很憔悴的走上讲台,他妈妈刚去世,他讲着他妈妈一生种玉米拉扯他们,讲到到他妈妈这么一圈圈磨玉米情景那时候,他泣不成声,那时候我只是感伤,却没有现在这么深刻的痛心疾首的伤。因为我的妈妈也是这么一圈圈的磨呀磨,如今我们家的石磨静静的躺在墙角边,安详的成为了两块块过去的石头。我们能知道它曾经是养我们的工具,我的孩子们只晓得它是石头。
每当周六回家,我妈忙完一天的活,就开始推磨,推完玉米,还的筛,这一天的玉米,我妈是弄的最仔细,最干净的,因为这是我一周的口粮,我们全校都是一大锅,到吃饭点,一班一桶。小学是一人三勺子,因为煮饭的大师傅经常把玉米偷回家,初中的时候,我们可以吃饱,但是饭里有时候还有小蝌蚪。我妈说,她弄的干净,是主要对得起自己的孩子,大师傅那边她说不上话。可不管怎样 ,吃饭都是快乐的时候,我们那时候吃玉米糊糊都是笑着吃的。我的孩子们吃着大米也会觉的食堂饭菜差,可当他们说难吃的时候,我还是会心痛他们,我就不仅想到我妈,妈妈当初心痛我们,又心痛孙子。
上也是ai(岩),下也是ai(岩),中间飘出雪花来。这是我妈教我们猜东么子(猜谜语,家乡土话)。这个谜底就是石磨。我们家的石磨是当年老爹分家分的唯一最值钱的东西,因为石磨和牛是家里的当家工具,没有石磨,就得去别家低三下四的求。
石磨子转呀转,转过春晓秋冬,转到我们****,到后来,就有了电磨,它静静躺在墙角边,承受着失落的伤,却看着我们天天长大,去广袤无垠世界追逐。和一样我妈一个人在西坡山间静静躺在哪里,再也不会心痛我,可我的心却一直这么痛着,想着,思念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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