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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夜12点,就是平安夜,西方人过的,本来与我无关。可不久前,我老婆查了农历,说是我生日,于是乎,我的同事们,朋友们都很兴奋的对我说,这样全世界同庆的日子好,何不摆几桌!
一大早,哥哥就电话我,说明天是我的生日,就问问,知道我过得好,就行了,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些看似简单的话,让我心里酸酸的舒服,一切的舒服又有些感伤,也许都是大了的原因,大了,终究都是要自己过的,然后这一生,也就短短的,做兄弟不容易,做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小时候,下雪的日子,哥哥把板凳反过来,用绳子拉着我在雪地上奔滑,回来老爹就是一顿鞋帮子抽屁股,我眼泪花花的看着他被打,一直这么可怜他到小****。
可这些狗屁科学的世界,说人没有下辈子,就是这么草草的一生,短短的扯着蛋过着,这时候,我知道信仰的意义,信仰何许不一定是迷信,迷信但绝对是信仰,一种安慰人的信仰,我安慰我自己下辈子,我来做哥哥,我来拉着他在雪地开心的奔跑,我来替他挨挨鞋帮子抽屁股的感觉。
我很小的时候,老爹过生日,那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妈妈煮面,然后加几个鸡蛋,给奶奶送过去。那时候机器面是稀罕玩意。我一直不明白,老爹过生日,又不是奶奶过生日,为什么是奶奶吃面?我们迷惑着慢慢长大,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能记事起,我每一次过生日,妈妈总是也会煮一碗鸡蛋给我吃,当然我们觉的我们吃,是天经地义的。就这样一直到我****,不在妈妈身边的日子,就没有吃过妈妈煮的鸡蛋。后来明白老爹为什么会煮鸡蛋给奶奶吃,可这些年还没来得及给妈妈煮一次鸡蛋,妈妈就走了。能煮一次鸡蛋给妈妈吃,成了我永久的心病。
这几年,每到过生日的时候,老爹老妈总是会电话过来,叫我吃好点,不要太辛苦,如果不是他们提醒我,我根本就忘记了生日,可今年没有,也不会有了。妈妈在农历六月初八永远的去了,她生日的第三天,生日那天,我从县医院赶到襄阳中医院,去给她祝寿,我说着大话,让她听,就是怕她担心我们花钱,当救护车从襄阳中心医院走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就感觉到了噩讯,那几天的每一时刻,我都在煎熬,煎熬着知道情况好转,我的汗毛才松软下去。可我刚刚得到好消息的几小时后成了我至今的痛。
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喜悦,因为我将老去一年,我将逝去一年,有什么可喜的?我只有空旷的心,在这个心里慢慢掩上土,埋葬了我的梦想,以后只有梦,却不能想。明天是我生日,我的妈妈在三十三年的明天正在煎熬着自己,可三十三年后,她却只能在属于她的国度看着我,孤零零的一个,在角落中哭泣。我想我慢慢会好,会不痛苦,我却害怕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团聚,少了妈妈,这年又该怎么过?
看别人的人生就是看戏,看自己的人生,就是痛苦的高兴着,折磨着幸福的过日子,许三多说过,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的活。其实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摸摸自己的鼻子,我觉的我还喘着气,却感受不到多少的意义在哪里?何许有意义的事情都被那些人做干净了,对我们这部分人就是活着,努力的活着。
当有一天,开始慢慢关心身边的人,能平缓的去理解狂躁人的脾气时候,那时候的人已经慢慢长大了,长大了的人很快就会老去,慢慢的老了,才会懂得很多知道的东西,再给年轻的儿子,孙子说,这样的事情不能做,可他们确实不会知道,这样为什么不能做?因为他们还年轻着,其实我也想我还年轻着,有妈妈的时候,我们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有妈妈的孩子,我们就是一颗随风飘荡的草,在风雨飘摇中自己去成长,自己去奔波,让自己健健康康的到老,到死。
明天是我的生日
也是我前三十三年的忌日
那个冬天的雪花
飘落在荆山的房顶上
烟囱袅袅的炊烟
染黄了周遭的白雪
襁褓中的娃儿眨着眼睛
看不懂这个世界 、
却又想熟悉这个世界
那个冬天下着雪
在风雪的路上奔向那个
土墙围着的小城堡
一个叫家的地方
院子角上妈妈一边又一边的张望
把雪踩成镜子的模样
这个冬天
这里下过雪
这个冬天
一切都成了过去的记忆
这个冬天
荆山可否下过雪
雪花盖着满山的白
满山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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