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老河口民间王氏传统针灸推拿

眼镜

                                                    探访老河口民间王氏传统针灸推拿
　　　　　　　　　　　　　　　　　　　　　2015年1月14日
     内弟在单位所从事的是整天跟各种报表和数字打交道的管理工作 ，在外人看来，这个工作既体面又轻松舒服，是一个令人人羡慕的职位。其实，只有从事和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得到这个工作的酸甜苦辣个中滋味。它不但复杂也很繁琐和枯燥，涉及到单位各种支进支出的方方面面。除了日常工作外，加班加点熬夜就象家常便饭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没有个尽头。近些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长期低头工作，平时又疏于锻炼，颈椎病开始找上门了。初发时，只是隔三差五地颈椎有些不舒服，做一些简单的理疗推拿，刮刮痧，拨拨火罐，倒也还能管一阵儿。俗话说，事不过三，不能正确地处理好工作与体息的关系，长期恣意地透支着身体老本，慢慢地时间一长，习惯成为自然，颈椎反复地磨损发病，加上饮食上又不注意、不规律，头晕、头痛、慢性咽炎便逐一开始找他的麻烦。
　　颈椎病让内弟苦不堪言，备受其病的折磨。前几天与单位的一位同事闲聊时，不知怎么就聊到颈椎病的问题上，听同事介绍说，去年他也是因为颈椎病，通过当地的一位熟人介绍到老河口的一位家传推拿绝活的老中医对颈椎病做了一次治疗后，有很好的疗效，效果还真不错，让他轻松了很长一段时间，因此建议内弟也可以去试一试。内弟听闻后，觉得是应该去请这一位老师傅把颈椎做做治疗。内弟知道我有中医针灸推拿这方面的业余爱好，便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和科室的同事调个休，跟他一起到老河口去，见识见识这位在老河口地区颇有盛名的中医正骨推拿高手，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能开阔一下自己的视野，也许从中学习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我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末的某期《按摩与导引》的专业杂志上，老河口有一位中医推拿按摩师曾经发表过一篇有关颈椎复位手法的介绍文章，拜读过后，就很想到老河口去向这位按摩师学习请教，无奈囿于当时的诸多因素而未能成行。心想以后若有机会了，一定要去见识见识。既然这次有这么个好的机会，那就更应该去了。
　　 按照农历季节推算，现在仍然还处在农历2014年这一年之中的冬月季节里。今年遭遇的气候却是一个节气不合、异常往年同期水平的高温干燥暧和的冬天，恐怕在农历年节前后将有一场倒春寒会不期而至。今天是一个多云的天气，虽然气象预报的最高气温只有8摄氏度，但由于长时间的干旱无雨，就象中医学上所讲的那样，节至气不至，地球的五脏“肝和肺”一定是患上“火郁”症了。近些年来，由于大气和环境污染的持续影响，气候气象已经发生了许多改变，现在已经让人们感受不到过去的那种“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冰上走”寒风凛冽、瑞雪纷飞的隆冬季节氛围了。如今的冬季气候，倒是越来越象往日的叶黄果红的仲秋。从行驶的车窗里向外张望，绵延无尽的高速公路、片绿片黄的田野村庄、起伏跌宕的沟壑山丘，弥漫在灰蒙蒙的雾霾之中，眼前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周围的景物恰似影影绰绰，犹若“雾里看花”。被吸入喉咙的空气让人感到象是混合着一丝丝干辣不爽的味道，给人以不舒服的感觉。预计当天下午就要从老河口返回，怕上午推拿按摩诊所的按摩的人多忙不开时间不够用，所以我们一行四人（我、内弟、内弟同事、司机）从早晨七点多钟就出发了。车是从邓集高速路段的入口处插入的高速公路。由于是走的高速，全程只用了45分钟，于上午9点30分便到赶到这次的目的地－老河口市。
　　据熟人介绍，老河口市较为有名的民间传统中医诊所有两家，一家为常氏正骨诊所，一家是王氏推拿针灸按摩诊所。我们这次慕名所要去的地方是王氏推拿按摩诊所。为了在文中方便叙述，姑且称呼中医针推名家王老中医为王师傅。在我们来到之前，就有当地的熟人跟王师傅打过招呼了，所以我们径直就在王氏推拿按摩诊所门前下的车，这时只见王氏按摩诊所屋内一位看似年龄在五十多岁的人正全神贯注地在为一名患者进行推拿，我们几人先进去和这位王师傅打了个招呼，便出来站在门外等候，以免影响他的工作。我隔着的玻璃门向里看，从王师傅给患者推拿按摩的部位上来推测，接受治疗的应该是一个颈椎病人。我们在外面等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时间，等里面的患者治疗结束出来后，我们几人才进到屋内，我趁王师傅给内弟测量血压间隙，打量了一下王师傅的推拿按摩诊所室内的陈设和规模。诊所的面积大约不足二十个平方，屋内中间部分，摆放有用角铁和钢管焊接的两张按摩治疗床，屋内最里面的地方用布帘遮隔了约有几个平方的私密空间，可能里面堆放着用于治疗的物品和柜子等其它的一些东西，门口摆放着一张接诊桌，几把椅子，按说推拿按摩诊所的条件还是比较简陋的，在诊疗桌上除了摆放着一套测量血压的血压计和听诊器，还算有点现代化医疗器械的气息外，再未看到还有其它别的西医常用的诊疗器械设备了。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号脉枕、针灸包和一个方盘里放着的大小不一的玻璃火罐。从这点来说，王师傅为患者疗病主要使用的仍然是传统的望、闻、问、切等中医针灸推拿手法和手段。
　　出于好奇，趁王师傅在给内弟治疗的间隙，就我所想了解的一些问题和他以聊天的方式，进行初步的有关家学渊源等方面的交谈，王师傅是个善于与人交流沟通的人，当然，双方初次交往，加上时间有限，也不可能进一步地深聊，也只能聊一些有关他从事推拿方面的大致情况。我问王师傅的年龄，王师傅笑而不答，反而让我猜猜他有多大的年龄，我把他端详了一下，说五六十多岁吧，他却摇摇头笑着说，今年已经67岁啦。等到了这个月的20号就把诊所给关了，不再开了，准备回家休养，颐养天年。我问为什么？他说，家人早就不让他干了。我说象你有这一技之长，为什么不带带徒弟或者自己的子女，以免让家传的针灸和推拿手法失传了。他叹口气说道，自己有两子一女，一个儿子从事的是中药，一个倒是从事的是伤科正骨专业。但推拿是个力气活，收费低赚钱少，不象医院随便做个手术或打打针卖个药什么的就能赚钱，所以现在很多年青人都不愿意干这个。王师傅介绍说，我的老家原藉河南，几代人都是从事中医正骨推拿的，有家学渊源，已故去的父亲擅长伤科正骨，在老河口是一位很有名气的伤科正骨专家，在文革时曾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而他自己曾做过知青下过乡，后来被招工进了工厂，再后来就是回家从事家传的中医针灸推拿，在临街闹市区的地方租房开了这么个推拿按摩小诊所。在正骨世家长大熏陶的他，从小就耳染目堵，尽得家传的独特的传统针法和推拿手法。除推拿按摩手法外，较为奇特的是隔衣针刺针灸疗法，此法以前我只是在有关针灸书籍里见过其介绍和网上看过有关视频，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亲眼目睹此种进针法。王师傅介绍说此针法是家传的。这次内弟的同事是第一次偿试这种隔衣针刺疗法，在针刺之前，王师傅对术前的患者进行血压测量，看看心脑血管方面有没有问题，这是我见到他在针刺或推拿疗法的整个治疗过程中，唯一使用的西医诊断方法。然后反复地询问他以前是否接受过针灸治疗没有，在得到有过针刺经历的肯定回答后，才开始进行针刺，我想王师傅可能一是怕患者因紧张而晕针，二是了解患者的治疗前的基本情况，做到心中有数，以防一旦有事儿时，可迅速及时地对症处理，人命关天，看来王师傅在治疗方面还是小心谨慎的。我从王师傅打开的针灸包里看到，里面所贮藏的大部分都是以3－5寸长不同型号的不锈钢针，但也有一些少量的3寸以下的小型号的不锈钢针。王师傅取穴和进针手法娴熟、老道，如行云流水，其使用的是同身寸取穴法，比如取环跳穴，按教科书或多数针灸书里的取穴方法，均使用的是取股骨大转子与髂前上棘连线的中外三分之一处取穴。而王师傅则是将患者的大腿向背侧折曲，使患者的足跟刚好触靠在臀部，在与足跟相触的臀部点处切取环跳穴，恰到好处。每进一针后，便询问患者的针感，或胀、或麻、或痛、或凉热等感受，其中头颈部针刺四针，肩背部针刺六针，腰背部针刺三针，腿部针刺十二针，共计二十四针。所选穴针毕后，王师傅便转身去给别人按摩了，让我和患者不时地找话交谈，反正不能让受术者睡觉，以防他在留针期间出现意外。我问王师傅为何针刺要用这些穴位，王师傅答曰，颈肩腰同治也。我仔细观察到王师傅的双手拇指关节比常人膨大，指尖翘起，这可能与他长期所从事的按摩职业手指用力应该有很大的关系。从他的双手拇指变形的程度上来看，他说他从事推拿按摩六十年，此言不虚也。由于时间短的关系，实际需要请教了解的事情还很多，加上王师傅为人低调不事张扬，有些情况王师傅也不愿多讲，就此只好作罢。
　　隔衣针刺，按照西医理论的治疗要求，那是绝对要禁止的。在现代医学看来，存在于空气中和各种物品包括人体上，都有很多各种致病的微生物，象大肠杆菌、结核杆菌、革兰氏阴（阳）性菌和各种病毒等等。因此在治疗时对治疗用具和人体施术部位都要进行严格的消毒，不然很容易引起感染导致染病，犹其是现如今的社会，人们的现代医学知识和法律知识普遍提高，维权意识增强，对医者的临床操作提出了更高更严格的要求，否则患者一旦出现感染或者死亡的医疗事故，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但是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象有些针刺术治疗前，针灸师曾严格按照现代操作规范对患者的施术部位进行过消毒，但却仍然有一些患者出现感染现象，王师傅隔衣针刺几十年，并未出现感染的病例。这就值得我们对其进行深入地认真地去探索研究。民间中医，就象一粒粒埋在大地里散在的珍珠，没有系统的进行串连和总结，它还存在有许多不足和缺陷，需要去相关部门去重视、总结加以提高，不然她就会象野草一样自生自灭。前不久我在一本医学专业杂志上看到过一个调查分析报告所指出的那样，随着国人整体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在越来越注重个人卫生的情况下，为什么过敏体质的人反而会越来越多？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除现在人们贪图安逸，饮食结构不合理造成的体质下降等问题外，是不是要反思一下人们过分地讲究卫生会对人的身体带来什么样的副作用等问题。现代医学一直在提倡和强调讲究卫生，以期达到减少疾病的目的。然而它恰恰却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现代医学知识的普及，人们对卫生的要求越来越高，城镇尤甚于农村，用矫枉过正来形容再也恰当不过了。近百年来，我们一直在提倡讲究卫生，消灭细菌的结果却是干扰了我们的内分泌系统，破坏了人体内的经菌的生态平衡，致使人体功能下降，其结果适得其反。过分不当的一些讲究，改变和破坏了人体的内环境与外环境的和谐共处的关系，使之产生了新的不平衡，从而使人因不能适应外界的环境而成为新的疑难疾病。人胜不了天，当人们撞了“南墙”后不得不重新审视过去的某些理论和知识是否完全正确。另外我们还可以用农村人与城镇人两者的体质差异来进行一个大家都熟悉和直观的比较，农村人在注重卫生方面没有城里人讲究那么多，但身体确实要比城里人强壮，这是不争的事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祖国医学认为，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强调的是天人合一的自然整体观，除外界环境对人体施加的各种影响外，更注重人体的内环境保养。当然在这里并不是说让人们不去讲究卫生，不去注重消毒，而是说凡事适可而止，啥事都要有个度。
　　 有人说，中医来自民间，其根也在民间，其兴旺亦在民间。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真正的、纯粹的医学，都是其在学习了其他民族医学流派的长处后，粹取融合其精华，为我所用、为我所引用的创新理论的根基上，成为自己医学理论的一部分，从而推陈出新，发扬光大。中医的治疗经过和独特的诊疗技术有别于西医，是因为它们是两个不同的医学体系。故而不要用西医的眼光和规则来看待和对待中医的治疗方法和手段。 千万不要低估了民间中医的智慧和能力，在古老和神秘的中医学的宝藏里，其实有太多太多的珍珠宝贝值得我们去发掘和继承 。具有独特的临床诊疗学术经验的民间老中医越来越少，在世的大多现在也都年事已高，随着岁月流失，他们将会逐渐离我们而去，而让这些经历过多少代家传或师传的民间老中医带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到另一个世界去，让其毕生的心血和经验结晶就此失传消失，这是多么令人痛心和遗憾的事情啊，因为一个成熟的、能用中医的思维和方法应用中医中药的行家里手，可不像工厂车间里流水线上的产品，能快速而成批成批地被制造和生产出来。这是需要一个人经历多少个时日苦读拜师与临床实践的付出才能熬炼成功的。现如今许多人则心浮气躁，急功近利，喜爱大众化的“速冻快餐”，别说坐十年冷板櫈，就是让他坐上三年冷板櫈，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来，这样怎么能够沉下心来去读经典做临床，研究治病救人的仁医仁术呢？加之现在人文国学氛围的缺失，如今能用古中医思维辨证论治的临床中医已经很少了，而形成了以西医的诊疗模式机械地处方用药，或处以中药加西药，美曰其名为“”中西医结合”，以至于在临床上或微效甚至不效，何况现在社会上还有一些打着中医旗号所谓的中医专家到处招摇撞骗，让名符其实真正的中医背负黑锅而蒙尘，自然给人以“中医是伪科学”“中医不科学”进行攻讦的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