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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次违规进人,来看领导对民主和集中炉火纯青的运用。
今年某服务中心刚刚成立,有编无人之际,大小领导就盯上了。我所在乡镇的党委老大也盯上了。他有个死党在县经侦队工作他女儿Z女士在一个自收自支单位,想调进财政拨款单位来,刚巧这个中心成立,于是找个老大,老大一个电话给我们头儿,头儿心神领会,——该Z女士人情练达,头儿手机坏了,就“借”手机给头儿“暂时用着”,还认头儿作干爹,头儿早就想帮干女儿,现在有了老大发话,更多了一个下级服从上级的由头,于是很快操办起这件事情来。
按照台面上的规定,举凡事业单位进人,是要公开招考的,如何绕过这一关,让老大安插的人顺利进来呢?头儿为此动了很多脑筋。在一次研究人事工作的党组会议上,头儿提出了服务中心的进人问题,请同志们议一议。在同志们发话之前,头儿讲了这么一段话:服务中心成立了,但还是个空壳子,没有人,这是个问题,什么事情都要人来做嘛。某某单位某领导的XXZ女士,刚刚从某大学出来,暂时安排到一个自收自支单位,对她的安排是暂时的,上面发了话,在条件成熟的时候把她安置到一个好一点的单位,这是对领导的负责,对Z女士负责。中心成立以后,上级老大和我商量这个事,可否把她安排到服务中心来。说得好听点是商量,说得正规点,这是上级党委政府在下任务啊!我们今天来研究一下这个事情,如何完成这个任务?
其他党委委员一听,心里老大不高兴。这个会的议题之一,本是商讨根据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原则,选拔人才,充实服务中心力量,头儿话锋一转,就成了如何完成上面压下来的裙带安置任务。上面安置的人,哪里会好用,再说,这个Z女士更是个厉害角色,政治背景也相当强大,为人处事也处处要强,人人怕他三分,如果安进来,岂不是引狼入室?刚好某党委委员的小孩也想借这次机会进编,如果同意Z女士进来的话对自己小孩很不利,如今听说要考虑她进自己地盘的事,你说他他们会同意吗?
头儿对此岂有不知,他知道有人会反对,这样一来党组会议肯定通不过。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他一改往日召开党组会时先由副职发言的做法,说我先讲两句,我的意见是:中心需要人,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Z某某工作能力强,相信能够胜任中心的工作;再说,对她的安置,是领导的意思。基于以上理由,我表示同意安置Z女士到服务中心。
官场潜规则,一把手首先表示同意了,二把手三把手一般是不会和一把手唱对台戏的,除非一把手的意见严重损害到自己的个人利益。头儿这一表态,会议的结论基本就定了调,其他人发言的时候,嘟嘟哝哝了一番,意思是Z某某这个人嘛,能力还是有的,但是,太年轻了个人素质还有待加强,但是既然党委老大发了话,头儿也没意见,那我们也没意见(明明有意见也不讲)。就这样,几位伟大领袖在重大国际问题上又取得了一致意见。后来我领会出来了,这种会当然不能强调民主,得强调政令畅通,下级服务上级,一句话,以集中为主,而这个集中,是首先就得抛出来,不是在充分讨论酝酿的基础上进行集中,否则怎么可能控制节奏和方向?事实上,这种民主会就是通气会,而形式上是集体讨论通过的,有责任大家担着。这就是“领导艺术”。
全世界人民都讨厌的Z女士后来是这样进来的:
第一步、借用。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地球人都知道,进一个财政拨款的单位是要考试的,但考试操作起来是要很长时间的,反正服务中心得用人是不是?为了有利于工作的正常开展,先抽调一个思想政治表现好的(狗屁,没得标准,说你好你就好)、工作能力强的(也是狗屁,说你行你就行)同志先干着。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有目的借进来的人,一般是不会还回去的,这就为Z女士下一步名正言顺的调入打下了牢固的基础;第二,Z女士是个聪明精乖人,她既已进来,和几个对她不感冒的副职搞好关系,或至少在台面上过得去,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第三,为下一步的正式考试做铺垫,地球人都知道,倘若招考,一般会优先录用已在用人单位工作的借用、聘用人员的,到时所谓考试,还不是走走过场?
第二步,当然就是过了几个月后,参加所谓公开招考,招考条件基本上就是按照Z女士的现有条件来设置的,所有符合加分的要求她都达到了,她几乎是唯一的考生,成绩出来,当然是状元,这样就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遮住了万千群众雪亮的睽睽众目(实际上不可能),Z女士如愿以偿地进入了服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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