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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1月26日,3年的军旅生涯宣告就此结束。今天我将踏上返乡的列车,告别军营、告别可爱的战友、告别守护的北京。以后再想回到军营,手握钢枪,训练执勤,已成为一种奢望、一种历史。所以,在军营里每一刻、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珍贵,我真想就此让时光定格。
10点30分,耳朵里突然响起那再熟悉不过的哨声,若在以往我会立即“立正”,神情高度集中地听取指挥员下达的命令,以便做出相应的动作。可是,我今天并没这么做,只是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随之发了声叹息。从宣布退伍命令,交回军装、军衔那一刻起,我已是一名退伍兵的身份。这声哨声,是我即将离开部队所能听到的最后一个军令,但它似乎少了些往日的激情、甚至感到有些“刺耳”,这么快就催我们登程。然而,在驻京部队,哨声就是军令。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再不情愿离开,也必须服从。我依依不舍地用手把拉平的床单,拉了又拉、扯了又扯、拍了又拍。抚摸着这张伴随着我1000多个日日夜夜的单人床,感觉到有许多心里话想对它说,可欲言又止;我反反复复打开抽屉,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可是,应该带的都带上了,东西早就打包好了,也检查过了,怎么可能会有东西落下呢?心里空空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眼睛里一热一热的,喉咙里堵得慌!
嘟……急促的哨声又响起。中队长大声喊道:“退伍战士们赶快下来,车子已经到了,刚才吹哨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
“该出发了……”我自个儿喃喃的说,舍不得也要舍。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背上背包,拿着行李,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门外挪去。一边走着、一边情不自禁地回头,用力地多看几眼。当我下楼后,才发现战友们早就排好了队,就剩我一人未到。“报告!”我急促地说,中队长李瑞华说:“归队!”因我最后才到,我排在队列最后面。李瑞华下达口令:“立正,向右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你们马上就要离开部队了,大家唱一支歌‘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预备唱”
“记得当初离开家乡,带着青春梦想走进部队,时间它匆匆似流水,转眼我就要退伍把家回, 告别亲如兄弟的战友,走出热气腾腾的军营,回头再看看熟悉的营房,历历往事涌上心扉……。
可是,我能明显地感到歌声好像缺少往日的激仰,声音深厚中带着几分惆怅,有的战友眼眶已是红红的。是啊,马上就要离开部队了,这每往前走的一步,都是对军营的远离和告别,战友们的心情何尝不也是依依难舍呢!
“再大声点!”中队长提高了嗓门儿。我们又唱起第二段,这一段似乎高了八度——“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流水的兵......”
这哪是在唱呀,明明是在吼,大家都知道这首歌是军营里面最后唱的一首歌了,都把声音提到了极点。好像要把憋在心里的不舍,拼命的发泄出来……,我们到达了目的地,部队首长早以等候多时了。
中队长又下达口令:“立定、向左转、向右看齐、稍息。他声音洪亮地说:我们就送你们到这里了,以后回家好好干,把部队的好传统都带到将来的工作中去,要时刻牢记自己曾经是一名光荣的武警兵,要为军旗争辉,做到退伍不裉色。大家有没有信心做好”?“有!”战友们异口同声的回应着,这一声竟有点让人振聋发聩。 “好!不错,不愧是北京武警,部队没有白培养你们。记得常写信和我们联系,现在上车吧,解散!”
战友们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向干部和班长们一一道别,紧紧相拥。无声的泪水悄悄流过脸庞。指导员有点急了,怕我们误了火车。急着说:“不许哭,现在都上车去,这是命令!”车起动了,向着北京西客站驶去。可我的心还是久久未能平静,头一直向后望着、望着……
告别军营的那一刻,我不相信那是真的;摘下领章帽徽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却是热的;以军人的姿态,向军旗致以军礼;告别了火热的军营,再见了昔日的战友;也许这一别我们将永远也不会见面,但我深信,一幕幕辛酸而美丽的故事将永远在我的心里铭记。
(2009年柳州发表于国土资源报军旅征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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