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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过很多水果,外国的水果,很贵的水果,那味道怎么也比不上我家乡的药葡萄,小时候我们只是知道它叫药葡萄,后来我才知道中医叫它五味子。但我清楚的记得就是两种味道,青青的时候是酸的,酸的让你那几颗小牙软上好几天。我们那时候还是爬在葡萄藤上望嘴巴里塞,红的时候像玛瑙连珠,一串串的,红的晶莹剔透,那味道很甜,还有一种很香的味道,那种味道,是别的水果所没有的。
我们荆山上到处都是药葡萄,山峦间、峡谷中、河流边、小路和农田边,到处都可以看见。我们这些放牛的娃娃每天带着武侠小说,躺在这天然的跳床上悠哉的看着武侠,来劲了,就从葡萄藤上像猴子一样荡到别的藤子上。如果渴了,可以摘上一串,饿了,也是可以的。
我曾经上过最高的山,那里可以俯瞰到另外一个县,那叫保康县,那里也是茫茫的大山。当你回过头又可以看一个县,远安县,那里也是茫茫的大山。这两个县都有漫山遍野的药葡萄。早期的人猿何许也踏足过这里,因为这里有吃不完的药葡萄,还有很多好吃的野山果,我想帝王们、高政们他们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因为它只属于我们的荆山,他们顶多是生病了,把她当成药来吃,可药的味道早已不是琼果的味道?
我少年的时候和小伙伴们在山上采摘药葡萄,是买给山外的制药厂,他们需要治病,我们需要钱。我记得我其中一个伙伴不到二十岁就去世了,他没能多看清外面的世界,只是和我那时候一样,可以光着脚丫子在棘刺中穿行,不是我们穷的没鞋穿,而是我们不习惯被鞋的束缚,我们只想在自由的山上享受这味道。我们每次都是带着吃完米的袋子,满山的摘药葡萄。然后可以换上几毛钱,可以去买一些我们所喜欢的东西。
那时候,放学后,我们几个爬上了大山,我们像看见金灿灿的宝藏一样看着这满山沉甸甸的药葡萄,我们塞满我们背口粮的背篓,用我们衣服把上面加起一个小顶。累的满头大汗,还乐呵呵的像秋收后的样子。回去放在麦糠里过一夜,第二天,就变成红灿灿的,然后可以大口的塞到嘴巴里。
我们那里出了药葡萄,还有比别处大的多的桑葚,只是大人们不喜欢,长大桑葚的桑树是长不了很多叶子,我们的蚕宝宝只吃叶子,不像我们贪嘴的孩子一样吃果子。
我想念药葡萄,想念我那荆山的花花草草,想念田边嬉笑的伙伴们,想念那群嚷着要脱我裤子的嫂子们。我已经想念好久了,只是那里好多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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